綾雀滿身瑟瑟顫栗地抱著雙肩，“貓、貓廝混出去了，怎辦……春陽少爺，您救救我……”她六神無主地朝春陽要求起來。

“方纔那兩個是不是牙鬼和貓鬼？彷彿還、另有骨女和甚麼癡鬼……”我訥訥地問，無認識將燈籠略舉起一些，燈光映照在春陽身上，他立即皺眉抬起寬擺長袖遮住半邊側麵，我嚇得趕緊用身擋住燈光，“對不起……”

水麵的藍火冇有滅，我看到春陽的身影輕飄飄落在火上，麵無神采地轉過來看了看我倆，“已經跑了。”

“蒿裡是甚麼處所？……嚇！”我不經意間把手裡的燈籠照到綾雀的麵上，她那張粉白玉琢般的小臉頓時羽毛支立起來，說話時鳥喙一動一動的。

“嘿嘿嘿，三個，”佝僂的身形收回古怪的暗笑，漸漸抬開端來，“四個、五個……”

他一向冇有作聲，也不知在想些甚麼，我偷望他側麵的表麵，總如冰淩的清冷，俄然遠方寥寥傳來一點吹奏的絲竹樂聲，有琴和奏著笛聲，莫非是青鬼在那兒？

“那些餓鬼怨魂隻顧著做贏利買賣，那裡會管你們這些活人的存亡，但隻要有我在，那幫傢夥纔不會撒潑。”這話倒是在情在理的感受，我也垂垂感覺他並不成怕了，“那……？”

“是冥河水。”綾雀改正我道，“這西湖底下有一條與冥河相連的地水，碧蘢夫人鑿渠引來一段，‘月船仙’才氣來往人間和幽冥啊。”

這時男人操琴一曲完罷，眾舞人中有對男女走近他身邊，變戲法般手中多了一支簫和一麵鼓，先是“叮咚”的鼓點敲響，然後簫聲婉轉響起，眾舞人再度緩緩行走繞圈，汩汩地吟唱：“菁菁者莪，在彼中阿。既見君子，樂且有儀。”

“是、是貓鬼？”綾雀艱钜地撐起家，她神情顯得非常驚駭，同時衣裳前襟被扯破一大塊，精美的小臉上也刻下數道深深傷痕，我這時纔想起低頭看本身，那食盒已完整滾在台階上，菜肴撒得到處都是，隻要皮蠟燭的燈籠杆這時還死死攥在手裡，方纔那怪牙鬼就是發明我拿著皮燈籠才發難的吧？不由內心後怕起來，“綾雀，你如何樣了？”

“咕嘟咕嘟”藍火上麵的水裡俄然又冒出一串泡泡，接著一具屍身像木板似浮起來，淩雀看到又是一驚，“是船伕？”

“是哪位客人在竹林裡設席喝酒嗎？這麼冷的天……”我奇特地嘀咕，春陽俄然擺手讓我止聲，循著途徑繞過前麵一座太湖石的假山，便是那一片不因冬寒而殘落枯落的竹林，現在望去林子中心，無數碧瑩瑩的星點熒塵在此中環轉漂泊，將富強的竹葉枝乾都附著冰玉銀綃般的光色；我揉了揉眼睛，本來那些星點熒塵都來自正超脫起舞的舞人衣裙，恍忽從髮飾來看，他們當中有男有女，皆穿戴我從冇見過的紅色外相深衣袍裾，在每一扭轉間，他們的衣襬就會披收回光粉，景象美如天仙來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