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博容看著室內一本端莊的陸質，想了想，對阿青道：“走，我們去廚房看一看。”

這年初，寫字還是用羊毫的。

寧博容這個點去廚房，天然是看朝食的。

寧博容笑得甜美敬愛，“噢，以是我就想啊，現在紙貴，木頭卻便宜，白紙黑字是太豪侈了，弄個木頭刷成紅色不輕易，刷成玄色卻簡樸，讓字變成紅色不就行了？”

“以是？”

這年初，雞很便宜，雞脯就更便宜，貧寒之家，旁的肉天然極少見，能有一頓肥豬肉那就頂了天了，雞脯便是他們開葷的首要食品了，再窮，一兩隻雞卻還是養得起的，殺了一隻雞捨不得吃，便做成雞脯，能吃上好久。這一大瓦罐的鮮菇雞絲糙米粥，食材皆是源自貧家，隻是被小娘子如許叮嚀一做，卻實在是香得勾人。

寧盛皺眉道：“可這卻倒黴於習字。”

而一想，這表情如何能平複地下來！

而這時，寧盛恰都雅到陸質將第一行用布巾擦去，又寫下《千字文》的上麵一句。

“這稱呼倒是簡樸。”神采震驚之色卻並不褪去。

“嗯，不錯。”固然說直接照搬女兒弄出來的東西有那麼點兒……

……你冇看錯，此生魚片就是彼生魚片，沾著醬料吃的，芥末一類一應俱全，這在唐時就很遍及了，隻是不叫生魚片，更不叫日式刺身，這叫切鱠，就是寧盛那都是切鱠的一把妙手，文人以親身切鱠接待老友為食魚鮮風雅之道。

令寧盛驚奇的是，座下孩童亦是利用玄色板子，以此等固體謄寫。

貧寒不是最糟糕的，最糟糕的是貧寒時給了他們最好的，轉頭又落入貧寒，由儉入奢易，由奢入儉難。

寧盛更加驚奇，因寧博容小小年紀，各種考慮卻相稱殷勤，“如此便可節儉紙張？”

“小娘子，這不是給那些——吃的？”阿何有些驚詫，這用糙米煮出來的粥，哪怕放了一些雞脯，卻也不是小娘子該吃的食品啊！

寧博容曉得他多數是要與書院其他夫子籌議黑板的事，脆生生地應了，卻還要抗議一下，“阿爹，我甚麼時候混鬨過！”

寧博容伸頭瞧了瞧，“拿個碗來我嚐嚐。”

聽到小仆人的聲音，阿何立即欣喜道：“小娘子來啦！照您的叮嚀，已然籌辦得差未幾。”

寧盛饒有興趣，“你要甚麼？”他倒想看看這個女兒還能弄出甚麼來。

這可不像當代喝的粥那樣濃稠，粥湯還是比較稀的，但雞肉和鮮菇混入米中的香味卻不會少半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