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麵有化毒丹的配方,再今後翻時,卻見殘破了一頁,本來那玉靈犀的解方也被撕去。
她寂然放下鏡子,想:他若真想用我的血解毒,有的是機遇,我哪能活到現在?他咬我是因難堪耐鮮血勾引,並非真想用我的血解毒。幸虧哥哥及時返來,不然我和他真得死掉一個!而娘明知我是他的解藥,還要將我與他關到一處,她底子不在乎我的死活。
千蔻苦憶舊事,苦苦思考,忽地靈光一閃,暗叫:羊皮輿圖!必然是為了那幅羊皮輿圖,那輿圖娘必然是從薛讓身上得來!
不管薛讓對她是好是壞,他殺她生母,斬其首級的罪過已不能被抹滅。下次相見,莫非她還能對他和顏相向?她的哥哥會如何看她如何想她?她能對此不管不顧嗎?
千蔻好生悲傷委曲,暗想:薛讓與我雖有兄妹之名,實在相處不過一年,也肯如許待我;娘是我孃親,卻暴虐至此,想著法兒地操縱我。薛讓闖穀那天,她特地將我叫到跟前問了那樣一句話,就是想教薛讓瞧瞧我會如何答,而我竟當真在他眼底下點了頭。唉!也不知他當時躲在那裡,眼裡如何看我,內心如何感觸。――娘臨死也不忘再操縱我一回,想來我決不是她親生的。
她頃刻間肝火沖天,抓起鏡子擲出窗外,暗罵:還要我報仇,她待我如何?薛讓又待我如何?卻教我報仇!
千蔻不知不覺間已沁出了一身盜汗,暗想:小時候,娘給了我一個金飾盒,內裡放著五道指令,前三道要我放血給薛讓喝,我一向不明白為甚麼,現在想來,薛讓必然早就中了這雙鵠失和的毒,娘是要以我作引,激起他體內的毒。薛讓必定知情,因此一開端不肯喝,但我第三次找他的時候他卻喝了。不幸我向日隻當他待我還不錯,卻不知他竟這般珍惜於我。娘倒看得明白,料定他禁不住我三次相求。娘既設想教薛讓喝了我的血,又教我騙他出穀,可她如此大費周章,是為了甚麼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