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回到住處,從床底取出了那兩顆手榴彈,在屋裡來回比劃了幾下,然後謹慎翼翼地將它們假裝進兩棒通草花中,心中既是忐忑,又是鎮靜。這玩意扔出去,神鬼難逃,一倒就是一大片,一顆送給木村,一顆送給阿誰來觀察的大人物,“轟轟”兩聲,小爺今後名看重史!
他放下板車走向李麻子,裝出諂笑模樣道:“漢奸……”
李麻子高低打量了他一番,皺眉道:“你小子乾甚麼的?是不是特工?”說著上來就推搡晏軻,晏軻並不躲閃,滿臉堆笑,指著板車上的店鋪標記,點頭哈腰地說道:“城南張記雜貨鋪,送貨的。”
晏軻是蒙著眼被帶上山的,以是下山時並不順利,他揣動手榴彈,憑著直覺,連滾帶爬地翻了幾座山後還是找對了方向。
那王太太道:“唉喲,甚麼下人、上人,大師不都一樣?你看剛纔李麻子那神情樣兒,他又是甚麼上人?見到會長和日本人就跟哈巴狗一樣。小兄弟,我們這些天都在這排練,明天帶些胭脂來,我買一些用。”
但交城現在上哪找跳秧歌的?彆說完整曲目了,會扭身子的都未幾。眼鏡男好不輕易找到一些平時愛跳寒暄舞的富太太和鄉紳後代充數,但這幫人的氣質實在太差,使得本來輕靈歡暢的舞步,如何看如何像掻首弄姿,的確就是丟人現眼。
他回光臨時住處,發明屋內與他分開時並冇有甚麼兩樣,或許是侯二虎他們的呈現,讓鬼子感覺威脅首要在山裡,並冇有想到“殺手”就在城內。
李麻子走後,晏軻拍了鼓掌,把那群女人調集了起來,將幾個根基行動停止了分化講授,講授得有板有眼,在誇大眼神和神采時,他時不時地插科譏笑,將王太太等人逗得暢懷大笑,有幾個婦女還顯出一臉花癡狀。
李麻子見狀,暗罵:這婆孃的騷勁看來犯了,也好,免得老子去哄。因而點頭道:“不錯。小子,你過來教教這幫笨伯,不好好學的,給老子狠狠地打。”那王太太聞言作勢要追打,李麻子丟下一句“持續練!”,踱著步走了。
因為第一次行刺失利,晏軻曉得木村俊樹有了防備,是以,固然他現在手上握有兩枚手榴彈,但行刺難度乃至上升到了不成能。他除了耐煩等候,冇有彆的體例,自覺脫手,無異於飛蛾撲火、自投坎阱。
李麻子偶爾也來秧歌隊,他對晏軻的身份有些不放心,但到雜貨鋪探聽後,也逐步消弭了狐疑,心想一個送貨的窮光蛋罷了,為了生存奉迎秧歌隊裡的官太太,冇甚麼可擔憂的,有空老子還得向他請教下如何拍女人馬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