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軻紅著眼,伸手捂住班長的嘴:“您不會死的,再說了,您的娘就是我的娘,不,就是我奶奶!將來我給你們養老送終。”
班長拿針的手俄然抖了一下。
“冇……冇事。”班長醒過神來,抹了一下眼角。
女門生看看被班長勒得直翻白眼的晏軻,一臉慍怒地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怯懦鬼,我瞧不起你!”說完拎起醫藥箱回身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班長這才明白過來,豪情本身被這小子耍了,上前一把鎖住晏軻的脖子,對正要轉成分開的女門生說道:“彆走啊,他這五臟六腑全爛肚子裡了,你現在就給他剖開!”
唯有這個插手過北伐軍的班長對他另眼相待,像親爹一樣罩著他,固然平時也冇少嫌棄他,動不動就踹他屁股,但誰如勇敢欺負他,班長第一個就問候人祖宗,連營長都敢罵,因為他比團長資格還老。
“班長,你如何了?”
跟在班長身後的晏軻,一邊走一邊轉頭看著她,見她拿著錢追過來,回身一把搶過她手裡的錢,嬉皮笑容的剛要說話,卻見這女門生眼睛紅紅的,像是剛哭過;躊躇了一下,最後還是將錢放進本身的口袋,朝她咧嘴一笑:“頭一回上疆場,嚇哭了吧?彆怕!這錢小爺先給你收著,等會鬼子再打過來,我來庇護你……”
班長扯著晏軻一向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才鬆開手,晏軻前提反射,‘蹭’一下蹦出老遠,揉著耳朵,嘴裡‘嘶嘶’出聲。
晏軻兩眼放光:“雞蛋!給我的啊?”
女門生置若罔聞,彆過甚去不想理睬他。
她心疼這兵娃子,固然比他傷的重的傷兵比比皆是,可他太瘦太小了,這兩顆槍彈一顆挨著大動脈,一顆打在膝蓋骨,能保住命已經萬幸,腿是完整廢了。想到這裡,她按捺不住的難受,眼淚唰一下湧了出來。她昂首見這爺倆拉拉扯扯地走過來,從速抬手用胳膊抹了把淚水。
班長接了蛋,剝開一顆一把塞進晏軻嘴裡,餘下的一顆又塞進本身懷裡:“咱爺倆一人一個。這仗如果打贏了,老子就解甲歸田,養他娘一百隻雞,煎著煮著炒著燉著,讓我老孃每天隻吃雞蛋!”
這兵十四五歲的年紀,瘦瘦巴巴的,一條腿上兩處中彈,槍彈冇入骨頭,疼的嗓子都吼的沙啞了。
班長抬腳又要踹,晏軻一閃身躲過。
‘轟’一枚炸彈落在火線幾十米處,剛纔欲燒火取暖的那幾個兵身邊。一陣驚呼聲中,班長顧不得擦乾臉上的淚水,將手中的衣服扔給晏軻,摸起槍大呼道:“快,跟我上城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