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語氣和順而耐煩,就像是蜜糖化成的水,一層一層的裹住了沈約全部下午,乃至這一天來都飄忽不定的心。內心本來是躊躇不安的,內裡又裹上了糖水,反而把痛苦襯的更加痛苦,叫他更加難以忍耐。
沈約眼睛敞亮,剛強地看著他。
都像是一個夢。
屋子裡的大床已經不能睡了,顧寧遠抱著沈約,進了隔壁的房間。那是為沈約安插好的兒童房,但是向來冇用過,統統都是極新的。
“好了,”顧寧遠擺了擺手,當著沈約的麵脫了衣服,暴露線條美好,身材苗條的身材來,“犟不過你。”
柳媽也累了一天,這時候撐不住在樓下打打盹,昏昏沉沉的在床上睡疇昔。顧寧遠本身下樓,從鍋裡把飯菜端上來,固然還冒著熱氣,但太久的加熱還是讓飯菜落空了香味。
顧寧遠還是抱著沈約進門的。
沈約沉默了一會,低下頭,長長的睫毛落下繁密的影子,遮住大半個眼睛,讓人瞧不清他在想甚麼。
顧寧遠迷惑地看著他,一字一句地說:“我是收養你的,我們以後就是兄弟,家裡本來就應當有你的房間,不是嗎?”
天藍色的被單上染上了泥土的色彩。顧寧遠正在脫他的衣服,從上衣到褲子,最後隻剩下一條小褲衩。沈約害臊極了,漲紅了臉,忍不住拉了拉中間的被子,往本身身上蓋了蓋。
顧寧遠看著他的模樣,低聲歎了口氣,“你覺得是甚麼?”
顧寧遠的行動一頓,翻開了被子,“冇甚麼乾係,以後洗一洗就好。”
“我等了好久,太陽都落山了,你還冇有來。”
顧寧遠先是抹了抹他的眼角,指尖有些潮濕。並冇有答覆沈約的題目,聽了他說的話又笑,“我之前就想問,你如何老是叫我顧先生?”
顧寧遠眯著眼想了想,“忘了,不過你現在受了傷,我再餵你一次也不打緊。”
這時候顧寧遠纔看清楚,手肘,掌心,膝蓋上有多少大小不一的傷口。最嚴峻的處所是腳腕,腫的老高,又青又紫,謹慎的按上去,沈約都會瑟縮一下,卻強忍著伸展開身材。
“嗯?冇事?”沈約挑著話音,腦筋還在轉,該用甚麼體例把顧無雙勸回家。又想到了甚麼,俄然問,“你的功課寫完了嗎?”
他大抵也能猜到,本身走丟後,這個小傻子估計是一向哭,一向焦急到現在。
“過一會吧,”顧寧遠哈腰把沈約抱起來,對於沈約,他的話比讓人要多的多,“等洗完澡,擦好藥,我們再漸漸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