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皇後嘲笑。
禦書房裡,聖上捂著胸口重重咳嗽了兩聲,從內侍手裡接過藥丸,拿水送服。
比及了天亮以後,來給白皇後存候的嬪妃們被攔在了外頭,內侍麵無神采地站在宮門外,尖聲尖氣說著“皇後孃娘身子不當”。
罷了,既然落到我頭上,我就臨時給頂著。
鳳殿裡,直到四更天時,還是燈火透明。
曹氏端坐在殿中,神采淡淡對付了嬪妃們,便把來存候的都打發了,隻留下陸培靜說話。
你是曉得我的,我生小十的時候年齡太大了,損了身子,現在就是個藥罐子,若不是這宮裡拎不出小我來了,我恨不得清淨些,能多活兩年,看著小七和小十娶妻生子。
不過一旬,白家就被扣上了欺君罔上的帽子,敗像較著。
牆倒世人推,滿朝多的是有眼色的。
恩榮伯府,去了恩榮,白家就甚麼也不剩了,既不是幾代傳承的官家,現在也不在朝中身居要職,畢竟擔了恩榮的名號,後輩哪怕蒙蔭,都隻能做些閒差。
前回藉著罵盧誠來爭光李昀,這一次,眼看著白皇後失勢,恨不能立即就把白家按死,也斷了三皇子的路。
聖上看重子嗣,那她就把長安出世的奧妙帶到地底下去,讓聖上永久都不曉得他捧在手內心二十幾年的長安是個野種。
提起陸培元,陸培埋頭中慼慼。
好不輕易緩過來,他感喟道:“人呐,老起來就是這麼快,甚麼萬歲千歲,朕連百歲都不敢肖想。”
白皇後的幾個侄兒,這幾年在京中也獲咎了些人,此番一併算起賬來,被貶成了紈絝爛泥,幾個兄弟冠上了教子無方的罪名,白家整日裡就忙著遞請罪的摺子了。
內侍曉得聖上在罵幾位殿下。
說完,聖上又捂著胸口重重咳嗽,幾乎岔了氣。
“淑妃病重時,小五三天兩端在病床前服侍,如何到了母後這兒,我這個當兒子的就見不得了?”三皇子氣得想衝出來。
最後這一種能把聖上給氣死。
成華宮裡一下子熱烈起來。
內侍曉得這些攪水的摺子大抵就三種,告白家狀的;與白家靠近的就尋旁人錯處,求一個法不責眾;也有擺佈不相幫,隻說聖上不該如何苛待皇後孃娘,一堆兒的祖宗禮法。
聖上歎了一口氣:“罷了,近些看他總算比他那幾個兄弟像話些。”
特彆是守著宮門的內侍並非鳳殿裡服侍白皇後的,這一名是聖上身邊走動的。
白皇後不肯意讓孃家再回泥潭,這幾年她煞費苦心運營,親兒三皇子娶了貴女,生下皇孫,抱養的六皇子很聽她的話,壽陽要招的駙馬也合她的情意,可這統統,現在眼看都要成為泡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