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氏端坐在殿中，神采淡淡對付了嬪妃們，便把來存候的都打發了，隻留下陸培靜說話。

恩榮伯府，去了恩榮，白家就甚麼也不剩了，既不是幾代傳承的官家，現在也不在朝中身居要職，畢竟擔了恩榮的名號，後輩哪怕蒙蔭，都隻能做些閒差。

聖上歎了一口氣：“罷了，近些看他總算比他那幾個兄弟像話些。”

這話內侍不好接了，隻能垂著頭站在一旁，貳內心明白，若非這些光陰聖上身子大不如前，也不會這麼操之過急。

冇有人是傻的。

不過一旬，白家就被扣上了欺君罔上的帽子，敗像較著。

最後這一種能把聖上給氣死。

京中朝堂都盯著白家，陸培元的案子也被世人放到了腦後，顯得毫不諦視。

李昀能見淑妃，那是聖上準了的，長安不被答應見淑妃，當時大雨天裡跪在宮門外的不幸樣兒，統統人都還記得的。

“淑妃病重時，小五三天兩端在病床前服侍，如何到了母後這兒，我這個當兒子的就見不得了？”三皇子氣得想衝出來。

鳳殿裡，直到四更天時，還是燈火透明。

內侍曉得這些攪水的摺子大抵就三種，告白家狀的；與白家靠近的就尋旁人錯處，求一個法不責眾；也有擺佈不相幫，隻說聖上不該如何苛待皇後孃娘，一堆兒的祖宗禮法。

內侍安慰道：“您還是歇會兒吧。”

白皇後嘲笑。

昨夜聖上帶著李昀、陸培靜與幾個疇前居於安陽宮的嬪妃入了鳳殿，最後又沉著臉分開，許美人頭上帶傷被抬出來，宮裡多少張眼睛悄悄暗看著，都品出些味道來了。

若失了聖上的恩寵，那就甚麼都不是了。

罷了，既然落到我頭上，我就臨時給頂著。

白皇後並不是身子不當，而是聖上不讓她妥了。

聖上被白皇後的事情攪著，陸培元的案子冇個終究說法，陸培靜也不敢為此去煩聖上，隻能私底下和謝箏籌議幾句。

雖說和白皇後脫不了乾係，但冇從她嘴裡聽到內幕，內心總歸不結壯。

“如何歇？這另有厚厚一疊摺子呢！”聖上翻開一本，看了兩眼，啪得又給甩回了桌上，“甚麼狗屁不通的東西！客歲上摺子罵盧誠的時候，朕就說過，這一個個底子沉不住氣！”

聖上年紀不輕了，幾個兒子心機活絡也不奇特，今兒個你給我使絆子，明日裡我給你挖個坑。

“他能不平穩？他先起的頭，這會兒天然隔山觀虎鬥，”聖上哼道，“蕭柏丁憂回了舊都，陸培元死了，其他舊都世家後輩要麼不在京裡，要麼忙著替陸培元馳驅，哪另故意機揣摩落井下石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