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是比不得陸毓衍的，陸家敢查陳年舊事，敢往長安公主府頭上查，給他一百個熊心豹子膽，他也是不敢的。

長安坐在後花圃假山上的亭子裡，邊上煮著熱水，石桌上擺了兩個茶盞，她支著下巴，一瞬不瞬望著火線。

她思念林勉清，想與人多議論他的事情，可她尋不到人說。

安公公上前一步，壓著聲兒道：“就剛纔的事，長安公主進宮去看望娘娘，返來時遇見壽陽公主了，言語當中不太鎮靜。”

“如何了？”李昀問道。

角落的炭盆燒得劈啪作響，細心看去，能看到一些火星，騰躍著，時偶然無。

陸毓衍點頭，與李昀對了一番說辭。

聽很多了，哪怕嘗不出來，長安也會依著林勉清的風俗來，讓底下人收雪水，采秋露。

“問了他，就不能問你了？”李昀睨了小內侍一眼，見他擰眉不曉得如何批評的模樣，不由又笑了，“罷了，你可不比他膽量大。”

與她相反，林勉清很懂，甚麼水合適甚麼茶葉，都能說得頭頭是道。

可時至本日，長安公主才懂了，冇有慧根的人，是不會開竅的。

李昀一時冇有體味這此中的乾係，眉梢微揚，眼底透著幾分不解和驚奇。

聖上不滿壽陽行動，白皇後那邊，定會在聖上發話之前裝模作樣訓了壽陽，以壽陽那心氣，恐怕要氣壞了。

李昀一一記下，看著桌上已經乾了的畫卷，道：“是時候聽聽梁嬤嬤如何說了。”

即便是開竅了，也已經太遲了。

“她那裡能笑？不叫皇後孃娘怒斥一頓，就便宜她了。”李昀道。

小內侍嘿嘿直笑。

長安哈哈大笑起來：“看來是句實話，不知他疇前有冇有品過林勉清的茶，若不然，倒能夠請他來品一品，小五和林勉清的茶藝，孰高孰低。”

“他怕是冇有品過。”李昀道。

長安自嘲普通笑了：“還是小五短長，這是剛收回來的雪水，香不香，我是不曉得的。”

比及了阿誰時候，她與林勉清能說的話，定然會更多些。

李昀的視野落在那炭盆上，指尖悄悄點著桌麵，垂垂明白了陸毓衍的意義。

話音落了，屋裡溫馨了下來。

思及此處，李昀不由搖了點頭。

長安一愣，剛要說無需請太醫，突得就明白了李昀的意義，她哼了一聲：“你傳聞了？就她整日陰陽怪氣的，恨不得我過得不好。她剛刺了我幾句，我就請太醫，她怕是要笑死了。”

李昀拾階而上，見了那兩個茶盞，道：“皇姐，這恐怕不是替我籌辦的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