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如她這些年仔細心細哺育李昀,捨不得把他養得不好。
我叫了方嬤嬤來,三人商討了好久,說的是從長計議。
指腹摩挲著酒盞,李昀緩緩點了點頭。
你問過我為何不與梁氏對證,我有甚麼底氣與她對證?我想保長安,我想保我夏家一門,哪怕式微了我也不想落到滿門抄斬的境地。
若聞嬤嬤背後另有主子,那位主子必然曉得長安的出身,退一步說,冇有那麼一小我,另有一名梁嬤嬤。
她當時哭著跟我說,‘娘娘我們不能再歸去過苦日子了,您要掉腦袋,身邊這麼多人也要死的死,罰的罰,與其這般,不如真的豁出去了,搏一把,或許就活下來了’。
隻是,紙畢竟包不住火,你母妃似是曉得了,我……
隻是偶合罷了。
李昀冇有說話,隻是悄悄聽著。
我添了東西給她,送她出宮,甚麼都隻要嚥下去,凡是透露一個字,甚麼都完了。
是我讓漱芳脫手的,是我害了你母妃,又兼併了她的兒子。
方嬤嬤哽嚥著道:“殿下,娘娘彼時很躊躇,進也不是、退也不是,瞧著是還不到最糟的時候,卻也冇找到路在那裡。那是皇後孃娘呀,即便是內心一刹時有過大逆不道的設法,也……”
是了,當年的她底子入不了宮中朱紫們的眼,誰也不記得她,又如何會有人處心積慮來害她。
如何捨得?
李昀握著淑妃的手,他不想評說對錯,也不想論證如許滿腹牽掛的性子可否在宮中走得長遠,他隻曉得,這便是淑妃了,是養了他十二年的淑妃了。
李昀一口飲儘了酒,道:“我也嚐到了娘娘那種進退不是的滋味了。”
梁嬤嬤認得玉佩,曉得長安並非公主,她的主子亦是知戀人。
安公公煮了一壺酒,李昀酌了一口,道:“你覺得呢?”
李昀道:“黃宣的姐姐是疇前尚服局的黃女官,她與梁嬤嬤前後腳進宮,乾係極密切。梁嬤嬤認得這玉,這纔會……”
捨不得。
安公公想了想,道:“殿下,您曉得聖上的脾氣,有人定然比您急。”
我揹著這奧妙這麼久,徹夜與你說說明白,也總算是能放下了。
淑妃怔住了。
淑妃的身子一僵,很久才又笑了笑。
李昀看出淑妃的心機,欣喜道:“娘娘莫要想偏了,您當年隻是一個出不了頭的秀士。”
聞言,淑妃垂著視線,表示方嬤嬤不衝要動,她思忖很久,感喟道:“找了能護住長安嗎?
淑妃理了理思路,道:“我傳聞先皇後觸發了碎嘴的宮女,擔憂她曉得了本相,我惴惴不安與方嬤嬤商討,一向不曉得如何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