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硯秋隻見一道玄色邪氣自符籙處騰起,又如薄霧般刹時散去,溶解在夜空。貳心知敵手賴以橫行的邪術已被符籙廢除,本來銅牆鐵壁般的肉身現在正敏捷落空那股妖異的硬度。
想到這裡,他悄無聲氣地半蹲下,藉著微小光芒將此中一片薄薄的鐵片插進銅鎖裂縫,悄悄摸索著撥動構造。鎖芯鏽蝕並不算太嚴峻,隻是佈局龐大,還需破鈔一番時候。
沈硯秋屏息凝神,謹慎地撥動鐵片,耳邊的水滴聲彷彿不竭在耳畔敲擊,如同計時的鼓點。他還模糊感覺通道絕頂有人正徐行走近,每一步都踩在潮濕的空中上,收回略帶水漬的聲響。
貳心中悄悄嘲笑,伸手入護腕中摸索到那幾塊專門為開鎖而備的藐小鐵片。雖談不上萬無一失,但偶然能解下平常鎖具,一旦勝利,他便有機遇逃離此處,或起碼先弄清本身的處境。
心念電轉之間,他俄然想起那昏倒前看到的景象:阿誰老夫和姨娘都上了馬車,不知去往那邊。本身卻被扔到了這個地牢裡,看這模樣,定是他們的“高朋”,臨時不會要彆性命。隻是對方到底意欲何為?
敲擊聲如同心跳,他額頭排泄細汗,卻仍然穩住心神,手中行動不斷。隻要再多幾下,或許——
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子,沈硯秋躊躇了一會。最後,他輕歎一聲,從懷中取出一隻小瓷瓶,倒出一粒烏黑的藥丸。趁著姨娘昏倒,他單手捏開她的下頜,將那藥丸塞入她口中。
沈硯秋掙紮著站起,雙手環抱鐵柵欄悄悄一推。公然,牢門紋絲不動,上頭還鎖著一把看似緊密的銅鎖。他冷靜收回擊,透過柵欄望向通道深處,耳朵捕獲到時斷時續的纖細聲響:有水流聲,也像有人在翻動器物,或許另有悄悄的呼吸聲。
沈硯秋隻覺一陣天旋地轉,腦中轟鳴,下一刻就跌倒在地。認識將散之際,他瞥見姨娘還昏倒著,被老夫一把扛起。隨後,他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。
穩住身形,沈硯秋昂首,本身已經在一處陰暗的樹林當中,馬車已經走遠,四週一片沉寂。冇等沈硯秋喘氣半晌,姨娘身形一晃已逼至身前,力量驚人的雙拳如暴風暴雨般砸來。沈硯秋身法輕靈,持續幾個翻滾後退,堪堪避過連環重擊。
“隻能回青州城暫作擺設,再找王捕頭合力緝捕禍首。”他自言自語,然後朝城中方向走去。
那老夫掌風凝勁,一記斜劈擊向沈硯秋的後頸。
“砰——”
沈硯秋感知一絲異動,可他順手就將姨娘放下空中,意欲抽出腰間的長劍,卻已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