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子猜疑地看他。
將官軍士皆應下,隨即往城下而去。
他看著公子,毫無廉恥地鼓勵道:“我覺得這般安排尚欠全麵。火線安危,實關乎存亡。在我看來,涼州更抓緊急,你二人不若隨我巡查糧道,一起往武威去。”
沈衝卻看著我,笑笑,對公子說:“我覺得,倒是能夠一試。”
一旁的桓瓖聞得此言,道:“我亦此想。”
我說:“此卦上坤下兌,意地下有穴。昨日我夜觀星象,彗星犯白虎,禍在西南。綜此異象,往西南城角勘察,當有所獲。”
公子道:“可遮胡關這般易守難攻,他們如何奪回?無十全掌控,又怎敢如此設想?”
公子在城頭上望著雄師留下的煙塵,眉間沉沉,不發一語。
繁忙半日以後,他們掘開浮土,俄然,一片磚石陷落,暴露一個大洞。
他神采非常不悅,也不待我替他換衣,便把佩刀扔到一旁。
“此地距石燕城不過三十裡,前鋒皆騎卒,徹夜可至,明日一早,便可攻城。”沈衝道,“若順利,將軍三日可返,還朝近在麵前。”
公子正待開口,目光卻一動。
公子馬上道:“子不語怪力亂神,軍國之事,如何卜問來解。”
沈衝道:“如此,我亦與將軍同問,他如何來奪?”
沈衝對此無貳言,道:“既是將軍之命,我等儘忠職守便是。”
以是,我鼓勵公子去處荀尚進言,並非真為了助公子請戰,而是我曉得,荀尚必然會回絕。
將官對公子道:“主簿,此地有鮮卑人畜屍首,將軍疑有疫病,曾命令我等不得靠近。”
“西南城角?”公子皺眉,“不就是那鮮卑人的亂葬之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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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主簿主簿,我若想做主簿,來河西做甚!”公子忿忿道。
公子道:“此亦鄙人所慮,鄙人願領五百報酬標兵,往關外巡查,打掃隱患,請將軍準予!”
我看向輿圖,問公子:“以公子之見,若鮮卑人若要斷我糧道,當攻擊那邊?”
我見機會已至,咳一聲,道:“不若讓我來問上一卦,或可有解。”
石燕城在被西鮮卑占有之前,亦是重鎮。因所處地形似咽喉,在設城之初取名“石咽”,厥後久而久之才改名“石燕”。它西麵是連綿數百裡的石燕海,北麵是大漠,南麵為遮胡關延長而來的山巒所隔絕,中間唯有一片三十餘裡的狹長地帶可供通行,連接二城。
禿髮磐既已在火線等著,石燕城前必有惡戰,我須得先保住我和公子以及沈衝的小命。而公子這般氣盛,是決然不會接管逃脫保命如許的來由的。以是,我隻能以進為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