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出來,帳中世人都暴露驚奇之色。
“會。”我頓時說,“你要算?一次二十錢。”
天子是公子的母舅,沈太後是太子的祖母,論乾係,荀尚、公子和沈衝也算得親戚。
我歎口氣:“隻怕無解。”
“霓生,我等乃為護送桓公子而來,那主將是……”唐安不由地朝公子那邊看去。
如我所想,他比公子年長,胸膛也比公子更寬。我將巾帕蘸濕,放在他的皮膚上,不緊不慢地遊弋,看著光滑而柔韌的皮膚在水痕下微微發紅。常常如此,不知是氣候過熱還是我心跳太快,總感覺耳根在燒。
“哦?”我警悟起來。
沈衝則訝然:“這般渙散,將軍竟不睬會?”
公子經常去蹴鞠或騎馬,跟著他,我見過好些貴胄後輩光著上身的模樣。有些人徒有其表,脫了外套乏善可陳還不自知,玩得一時歡暢,就脫掉上衣到處跑。
可惜我畢竟不是沈衝的人,也不能像青玄每日睡在公子榻旁那樣,睡在沈衝的帳中,旖旎的機會不過遲早起居。
公子卻道:“將軍,有一事,鄙人有慮,不知當講否。”
他的聲音低緩,帶著一日怠倦的慵懶,直到我走出帳去,仍然彷彿在我耳邊盤桓。
“那……是福是禍?”唐安問。
荀凱幼年即在東宮用事,為太子伴讀,在貴胄後輩中,非常前程。不過此人依托著太子,一貫行事張揚,在桓瓖等一眾貴胄的麵前也眼高於頂,桓瓖對他一貫無甚好感。
傳聞是鮮卑人俄然得了疫病,人畜暴亡。荀尚得了動靜以後,即派細作刺探,返來後說鮮卑人那邊有很多新墳,還看到多量未及埋葬的牲口屍首,有的爛在野地裡,有的堆在坑中燃燒。
荀尚訝然:“何事?”
我看到桓瓖翻了一個白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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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霓生,傳聞你會算卦?”
桓鑒對這個兒子煞費苦心,早早為他辦理好,在公子還在為參軍之事與家中置氣的時候,他已經在路上,比公子早到了半個月。
“此卦無凶無吉。其象乃應在主將,逆則為禍,順則為福。”我說,“為禍者,命喪鬼域;為福者,功利加身。”
我算卦之事早已不是奧妙,桓府給公子派來的侍衛們跟青玄一樣,都是個大嘴巴,我那點故事早被他們傳開了。不過,在我裝神弄鬼的打單下,我是女子的奧妙仍然保守著。行伍之人大多堅信鬼神,一起以來,那五百騎卒差未幾個個來找我算過,我攢下的錢也很多,都放在了公子的馬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