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幾,他從屏風後走出來。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,還披上了裡衣,讓我有些絕望。
世人皆笑。
公子道:“父親亦嘗與鄙人提過舊事,稱將軍乃賅博豁達之人。”
隻要一件事遂了我的情意。
荀尚很有得色。
我猜得不錯,公子終究趕到河西時,戰事並未結束。
不過這無甚要緊。即便不日就要到河西,就憑荀尚那種半生混跡都城的所謂將門,打起仗來必不會比秦王博得更快,以是,隻要沈衝一向跟著公子,來日方長。
荀尚還未開口,隻聽一人忽而笑道:“狡計?“鮮卑大疫,那些人畜屍首皆我等有目共睹,莫非另有假?敢問禿髮磐損兵折將敗退至此,另有甚狡計可使?”
荀凱麵色微變。
我回神,忙承諾一聲,收回擊。
我說:“公子是文職,如何上陣?”
“那……是福是禍?”唐安問。
驅逐公子和沈衝的,是桓瓖。
公子正色道:“王師勢無可當,叛軍一觸即潰,實為可賀。然鄙人聽聞戰報時,想起一事。秦王帳下長史謝浚,曾與鄙人提及禿髮磐,說此人生性狡猾,善用疑兵。將軍雖大勝在前,然仍須防備敵酋狡計,惟願將軍考鑒。”
他雖不滿,卻說得滾滾不斷,眉間神采飛揚。
沈衝道:“稟將軍,鄙人與主簿已隨桓司馬巡過大營。”
“哦?”荀尚看看桓瓖,笑道,“不想我這主簿與帳下都督,竟如此勤懇。”
而沈衝則冇有讓我絕望。他的身材當真都雅,苗條而均勻,肌肉平整,線條和緩,自胸膛延長向下……
我說:“如此,公子須得先找到鮮卑人。”
我接過錢,大模大樣地拿出拿出龜殼和三枚銅錢,一邊搖擺一邊唸唸有詞。銅錢從龜殼中掉落,幾次六次,我細心檢察,掐指細算。
“你是未曾見我等追擊時的盛況。”他非常神情,“那些鮮卑人退得似避禍普通,金飾產業丟了一地,另有人撿到了禿髮磐的金牌。我等一追便是數百裡,若不是那些軍士總忙著撿,貽誤機會,禿髮磐早已被活捉!”
禿髮磐的確有些本領,趁秦王西撤和征西將軍荀述接辦戰事的空地,站穩腳根,與荀尚拉鋸普通膠著了月餘。直到公子趕到涼州的前幾日,方纔呈現轉機。
公子經常去蹴鞠或騎馬,跟著他,我見過好些貴胄後輩光著上身的模樣。有些人徒有其表,脫了外套乏善可陳還不自知,玩得一時歡暢,就脫掉上衣到處跑。
世人麵麵相覷。
沈衝則訝然:“這般渙散,將軍竟不睬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