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雲霓生。”寧壽縣主張味深長地看著我，“你不肯分開桓公子，是麼？”

“霓生！”不遠處，她朝我招手，“公子醒了！”

“是長公主帶你去的？”她問。

我愣了愣，啼笑皆非。

沈衝點頭淺笑：“你祖父必是個風雅風趣之人。”

我訕訕：“曉得了。”

“你那輔弼，不是說到你家公子娶婦麼？”寧壽縣主眨了眨眼睛，“待桓公子娶婦以後，我再去要你。”

他復甦的時候越來越多，經常要墊起來，在榻上看半日書，才持續歇息。

惠風“哼”一聲，道：“我就曉得她對我們公子圖謀不軌，霓生，她下次再問你，你便藉端走開，莫給她好神采！”

因而, 我興趣勃勃來到了後園裡，籌算將各色花草十足剪一把歸去。

我愣住。方纔那般內疚作態不過對付，不料她竟講出這般事理經驗起我來。

午後, 府中不管主仆, 大多小憩去了, 非常適合為所欲為。可惜時價春季, 便是貴胄們的園林也已經不如夏季般繁花似錦。我挑了一圈, 合意的花枝也不過寥寥, 正考慮著如何搭配, 身後忽而傳來一個聲音，“這但是淮陰侯最愛的雀頭紅，你真要動手”

“縣主，”我說，“仆人讓奴婢留在公子身邊，乃是為公子輔弼時運，便是縣主去要，隻怕也可貴應許。”

方纔沈衝說想看我插花，這使我打起了十二分精力，午後的睡意一下全消。

“你在元初院中也種過花麼？”他問。

“你放心好了。”寧壽縣主接著道，“你到我府中來，不但不必做侍婢，我還可讓你做個女官，給你分撥婢女奉侍。比起在桓府中服侍彆人，豈不好了千倍。”

我在中間坐著, 打量他的睡臉，想入非非, 半晌, 見四下無人, 又摸了摸他露在褥子外的手背。

心頭有一種做賊得逞的刺激感, 我感覺我如果現在去照鏡子，必是笑得一臉傻氣鄙陋。

我說：“一些堂親也有，不過住得遠些，不常來往。”

他這般端莊籍讀很多的人，總喜幸虧一些大事理上鑽牛角尖。我陪在他身邊，有些瞭解了那些沉湎美色的昏君，若捧在心尖的美人悶悶不樂，任誰也冇法坐視。以是，我打著雲氏的燈號編了那些開導的話。

我聽了，內心受用不已，就彷彿他誇的是我一樣。如果祖父聽到了，必定也會欣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