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去給表公子取些蜜吧？”我說。

看著他喝了水以後重獲重生的神采，我忍俊不由。

室中非常溫馨，幾近能聽到呼吸起伏的聲音。

沈衝道：“與淩晨無甚不同。”

寧壽縣主點頭，忽而將目光轉向我。

那聲音醇厚而暖和，傳入耳中，我的心彷彿停在了當下。

他吃不得很多, 小半碗以後, 即點頭說吃不下了。我不勉強他, 少頃，又端來藥碗。

寧壽縣主歎一口氣：“府中現在除了父王便是我，常日事件煩瑣，父王得空兼顧，隻好由我來看望。”

沈衝對我心底這些彎彎道道天然一無所覺。他睡了兩個時候以後，再度行來，我喂他用了些肉穈粥，又服了藥，他靠在褥子上，神采平和。

“表公子這傷比不得平常，還是要耐煩纔是。”我說著，將他身上的被子拉上，給他蓋嚴實些。

“公子的衣裳，一貫有粗使的婢子補綴。”我說著，瞅了瞅沈衝，“我家公子還與表公子說這些？”

沈延畢竟麵子不小，交遊也甚廣。沈衝遇刺以後，每日都有些親故之人來看望。不過沈延佳耦一貫擔憂客人擾他們寶貝兒子養傷，甚少讓人來閣房當中。故而能讓我在這裡見到的，不是與沈氏來往甚密的親朋故交，便是非常要緊的重臣貴胄。

沈衝冇有答話，卻道：“你會做針線？”

“你看她方纔打量我家公子那眼神，直勾勾的。必是又想勾引桓公子，又想勾引我家公子。”她越說越活力，“她算得甚麼人？竟想腳踏二船。”

“哦”我問，“表公子夢見了甚麼？”

是寧壽縣主。

而我此時的心中，則如灌下了一整桶的蜜糖。

我說：“伯夷和叔齊本是商時的孤竹國王子。孤竹國君歸天時，本以叔齊為新君，但是叔齊以本身是次子為由讓位於宗子伯夷，而伯夷覺得讓位有違父命，對峙不受。厥後，二人聞知西伯侯有德，便乾脆去往歧周。武王伐商，伯夷叔齊以不孝不仁為由，叩馬而諫；武王克商以後，二人恥食周黍，餓死首陽山。”

沈衝的眼神意味深長，把杯子還給我。

“我聽聞，此番逸之表兄得以保全性命，乃是霓生之功？”她含笑道。

“霓生，我方纔做了夢。”他說。

這是回朝以後，我聽到的最高的嘉獎，不由誌對勁滿。

“表公子若喜好，我也給表公子房中插一些。”我儘量讓本身看起來安靜些，藉著給他倒水，粉飾著臉上的熱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