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完以後,我心中結壯下來。
沈衝彷彿有些難受, 看著公子, 張了張口, 卻說不出話來。中間的仆人喂他喝了些水,過了會,才聽清他在問:“皇太孫……”
我笑了笑,說:“曹叔忘了,我服侍的但是桓公子,他對我一貫風雅,賜了很多財帛。”
更讓我臉紅心跳的是,他感覺坐得不舒暢,或者想再坐起些的時候,我須得扶著他的背,幫他漸漸調劑。
便如現在這般。
加上那夜遇襲之事,長公主那邊即使不是雞飛狗跳,也必展轉難平。而公子既是她的兒子,天然也不成置身事外。不過幸虧,長公主有先見之明,起事之時留了一手,讓謝氏當了冤鬼,而桓氏、王氏、沈氏儘皆安然。
不過我還是奴籍,不能去出麵。以是我一向深思下落個假籍,或者乾脆捏造一個身份,回淮南先將祖父的田莊產買下。此事無甚難處,那田莊空置好久,開價又太高,淮南府的人見了金子,決然不會不肯賣。將來我出去了,自買自賣,將地契轉手,便可萬無一失。
我現在並不籌算分開桓府,首要還是放不下金子。在長公主麵前裝神弄鬼,比乾彆的來錢快多了。朝中這般情勢,我料長公主另有求於我,再多哄幾次,我此生便可萬事不愁。
如他先前奉告的,那屋舍仍在,但他和曹麟都已經走了。
他在信中還說,我托他辦的那事,他會儘快辦好,不必擔憂。
沈衝的神采終究敗壞下來,未幾,又喃喃道:“太子……”
我摸摸他的額頭, 已經不再燙手。
我坐在沈衝的榻旁,手裡給他縫一件扯開了線的裡衣。
他手上的傷好的很快,我那日給他上藥以後,冇幾天就結了痂,公子見無事,也就再不肯給我上藥,故而也不必常來找我。
世人圍上去,對著沈衝又是哭又是笑,嘰嘰喳喳一陣問長問短。直到公子來勸,說沈衝剛醒來,靜養為上。世人這才止住。
固然我感覺曹叔藏著些我不曉得的事,但我曉得,他做事一貫全麵,承諾了便會辦到。
公子帶著笑意,未再多言, 讓仆人去通報沈延,又對沈衝道:“現下感覺如何?”
我先前攢下的錢,加上長公主的金子,已經充足贖買。
我一愣,耳根熱起來,啼笑皆非。
“皇太孫在太後宮中,安然無恙,你放心便是。”公子馬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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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霓生,太好了!”惠風喜極而泣,拉著我的手,“我就曉得公子必吉人天相,不會被奸人所害!”說罷,她一邊擦著眼淚,一邊暴露羞怯之色,在我耳旁道,“你與你家公子說說,讓他也留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