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於公子剛纔問的，我如何給他擦身的事，我當然也記得。第一次的時候，我擦到他到了腰下，有些犯難。

我心中瞭然。太子不會活得太久，這是事前便已有所預感的事, 隻是冇想到, 後續來得如許快。

而關於當時的事，我最記得的則是他第一次真正復甦的時候。

公子看著我，不置可否。這時，他彷彿想起甚麼，道：“霓生，昨夜那些刺客追你之時，我記得有兩人。”

公子也不知聽清未曾，少傾，伸開嘴。

我對他說：“這是當年救活我的藥，公子若想活命，就要聽我的。”

我眼睛一亮：“果然？”

話冇說完，他的頭歪了疇昔。

說實話，我當時甚是佩服。

我點頭，倒是此理。

我將巾帕蘸了熱水，擰乾，為沈衝將身上的汗擦去。

隻是昏疇昔，幸虧。

那藥也是當真難喝，我餵了一點點，他就展開眼睛，眉頭擰得糾結。

公子笑了笑。

“霓生，我記得昨夜你問過我, 為何不穿鎧甲。”公子忽而道。

公子目光深遠：“此番宮變，那個獲益最大便是誰。”

沈衝輕哼一聲，固然輕，仍然降落，蹙起的眉頭與略帶棱角的臉頰和鼻梁構成都雅的線條。

我點頭：“也是。”

我莞爾。

你被我掠過的處所，比沈衝多很多。我心想。

“給公子擦洗。”我說著，用巾帕在底下胡亂地擦了擦。

“隻要謝蘊麼？”我問。

公子聽了這話，非常不平氣。

“聽聞聖上病倒, 乃是因為中毒。”我說。

“怎講？”

說來無法，這類事，公子在彆人麵前不是一副不屑議論的模樣，就是謙遜疏離的模樣，唯有在我麵前總愛吹牛。不過他是公子，天然他說甚麼就是甚麼，我早已慣於順從。

公子“哼”一聲，皺起眉，“你……不準……”

我隻得將巾帕放下，眼巴巴地盯著他健壯的胸口，未幾，視野被仆人繁忙的身影擋住，心中長歎。

我嚇一跳，趕緊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上摸索，半晌，放下心來。

“是了，”過了會，公子道，“本日太後提及此事，對你讚美有加，說要重賞。”

公子道：“就算隻是駕車，也須得超乎凡人之勇。”

許是我的行動太鹵莽，公子醒過來。

“不過如現在這般，每日喂水喂藥，擦拭換衣。”我說。

“你……叫甚麼？”他張了張口，久不說話的嗓子衰弱而沙啞。

我點頭, 道：“記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