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與他酬酢兩句,問:“秦王在麼?”
“孤說過,用人不疑疑人不消。”秦王不緊不慢道,“雲霓生,孤曾問過你,你是否仍覺得元初會為了你與父母作對,你說是。現在看來,你頗是心口不一。”
“你要去辦何事?”他問,“我幫你去做便是。”
馮旦笑了笑,道:“巧了。”
曹麟訝然。
“殿下曾說,會讓我竄改情意。”我平複了心境,半晌,道,“不知殿下憑甚麼讓我竄改?”
“那……你和阿麟呢?”我又問。
我點頭:“殿下公然神機奇謀。我分開雒陽之前,曾向殿下供應諸侯調兵的隱患,殿下口口聲聲說不敷為慮,本來已是佈局千裡。”
曹叔應一聲,從榻上坐起。
“如此,你方纔與秦王都籌議好了麼?”我說,“媾和以後,教眾如何安設?”
我笑笑:“曉得了。”
我微微點頭,忍不住他:“曹叔,你當初設這明光道,不是為了光複前朝麼?如何捨得就這麼罷休?”
我問:“你如何發覺了蔣亢與諸侯勾搭?”
心頭彷彿遭到重重一擊, 我望著曹叔,怔忡不已。
“薛尚早已歸順朝廷,在東平國中為內應。”秦王的語氣慎重,“就算你未曾去找他,他也會從蔣亢手中將你救出來。雲霓生,孤從不會置你於險境,疇前不會,今後也不會。”
自天下大變,局勢風起雲湧,明光道雖趁機擴大了很多地盤,但本身的危急也越來越重。上百萬的教眾穿衣吃糧,皆為大事。曹叔每日勞累,不料本身的病情愈發嚴峻,終究病倒。
我瞭然。曹叔和我一樣,秉承了祖父的教誨。凡成大事,眼觀四路耳聽八方,偷聽反間之法層出不窮,蔣亢這方麵自不是敵手。
“為了拖住他是真, 這病無治也是真。”他聲音暖和, 說著,將手按在我的肩膀上, “霓生,人終有這麼一日, 雲先生如此,我亦然。”
我冇說話。
曹叔這病,在客歲便已經有了苗頭。不過他並不在乎,與這病比起來,他更操心明光道的前程。
我再也忍不住,抓住他的手,把頭埋在他的懷裡,大哭起來。
“大長公主既然要用你來拿捏元初,事成之前定然不會殺你。”秦霸道,“在你喪命之前,孤自會將你救下。”
“若元初真的背叛了呢?”
馮旦應下,退出去,未幾,領著一人入內。
“恰是。”薛尚說罷,向我一禮,“聞知雲女史身材抱恙,未知安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