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浚笑了笑:“實在非也,我當年遠遊,實為尋一人。”
他說得過分詳細,就彷彿親眼所見。我聽完,“噗”一聲笑出來。
“璿璣先生?”公子道,“阿誰曾為高祖作讖的異人?”
“謝公子怎說這些……”青玄忍不住小聲嘀咕。
公子喝一口茶,一臉淡然:“也不非常想,隻是傳聞他返來了,見一見也好。”
公子:“……”
一番結束,無人可對,世民氣悅誠服,讚歎不已。
當今的士人,以縹緲通俗的玄談為尋求,視時政孔孟為俗物。如果誰敢在這般雅集上抒發治國理政之感粉碎氛圍,那必定是要被人嘲笑。
“公子何出此言。”我說,“公子誌在千裡,乃凡人所不及。”
我心中大喜,正想說既然如此公子我們回府吧,卻見公子望瞭望窗外風景,轉頭道:“青玄,你去問問,謝浚謝公子何時來?”
當然,作為一個能與公子相提並論的名流,他麵貌俊雅姿勢出眾,自是不在話下,與公子坐在一起,竟未曾被比下去,實教人詫異。
“我祖父也曾走南闖北,同我說過,行走天下,此二物不成缺。過江以後,南邊多瘴氣,嶺南尤甚。北人水土不平,易染瘴毒,病發時四體浮腫發紫,若不得治,則數日內暴斃而亡,死相甚為慘痛。”
公子與謝浚皆出身高門,天然見過麵。論起來,兩人另有些親戚乾係,謝浚是公子的叔父的妻舅的親家的侄兒。隻不過謝浚分開雒陽的時候公子還小,並無厚交。
公子四下裡望瞭望,道:“新安侯為造此園,極儘豪奢,天然是好。”
我耐煩道:“公子還記得客歲惠陽伯之事?非說他在山中碰到的方士是神仙,吃他給的不老藥,變得瘋瘋顛癲,被人嘲笑。假托崇高之名招搖撞騙的人多了去了,空口之言,如何辨得真假?朝廷命令不準讖緯,也不無事理。”
他仰躺在隱枕上,以臂枕頭,喃喃不已:“謝公子現在已有了功勞,傳聞陛下要給他賜爵。”
最後,公子坐起來,轉向我,目光當真:“霓生,若以我比謝公子,如何?”
“奉侍公子……”青玄撓撓頭,“嗯……如廁。”
管他謝浚還是王浚,在我看來,論流行出眾,這人間不會有彆人能比得上公子。
謝浚看著公子,暴露淺笑,“豈敢健忘。”說罷,與公子見禮,“多年不見,元初彆來無恙?”
四周世人亦訕然,麵麵相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