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說：“奴婢雖曉得些問卜之術，但斷不敢為縣主來算。”

我說：“宮中如此繁文縟節，也怪不得公首要擅自出來。”

寧壽縣主卻問：“為何？”

“可公子承諾了同遊之情。”我說。

我覺得他會列舉我常日的諸多行動不端之事辯駁我，不料，公子浮起淺笑，彷彿佩服普通。

公子道：“公主有召，鄙人自當奉諭隨往。”

公子應一聲：“嗯。”

我訝然。

二公子桓旭道：“我本日聽聞，太傅以重金請來了良醫，聖上病癒或指日可待。”

“是麼？”公子反問，“我如何承諾？”

我未猜想這位縣主對那撻伐之事這般感興趣，正迷惑起企圖，她卻未再所言，轉轉頭賞景去了。

南陽公主點頭，瞅向公子的眼神中儘是不捨。

寧壽縣主看著我, 莞爾：“怪不得連沈逸之也誇你，公然伶牙俐齒。”

因為方纔在那寺中的時候，寧壽縣主的仆人悄悄忘我的手中塞了一隻錦囊，內裡是五兩重的金子。這使得我對寧壽縣主的印象大好，風雅取信，實乃紈絝表率。

“偏袒？”桓攸“哼”一聲，“他倒是敢，不過是看你惹不起罷了。”

不出我所料，桓府很快曉得了路上的事，用膳的時候，桓肅非常不悅。

他說的實在是實話。

公子有些鄙夷：“你五百錢便想換我一幅字？”

回到桓府的時候，已是掌燈時分。

這沈嫄，也不曉得她說了我多少。

公子道：“你也給我算過，莫非我命格不貴？”

成果如我所料，大長公主再不肯讓步，安排公子去當了議郎。公子雖忿忿不平，但還是守約地給寫了一篇賦交給我。

“奴婢實不敢相瞞。”

公子道：“兒並未被他禁止，隻是兒覺得他行事不當，實際了一番。”

公子轉頭看我：“你想見公主？”

這位寧壽縣主的事，我早有耳聞。豫章王世子年幼，王後久病，縣主是長女，雖隻要十六歲，卻已經擔起主母之責，打理王府中的一應家務。對於這個女兒，豫章王亦非常心疼，凡會客赴宴，必攜縣主同往，如世子普通倚重。

公子也坐上馬車，將公主車駕護送入宮門以後，方纔回府。

大長公主看他一眼，不緊不慢道：“太傅乃輔政重臣，不成以奸佞之心度之。”

我說：“恰是。”

“公子說公主有召，自當奉諭……”我話纔出口，明白過來。所謂諭令，必是要顛末宮中，而必不會如本日般路上遇見，暗裡相約便可同遊。宮中的人再傻，也不會由著公主光亮正大地召男人相會。公子現在不愧已經是朝廷的議郎，咬文嚼字一套一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