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子並不常與女子說話,他常日扳談最多的女子,便是我。不過我在他眼裡到底算不算女子,非常值得商討。
公子長出一口氣,點頭:“隻怕聖上病勢一日未明,亂象便一日不除。”
“自是等你取諭令。”公子不緊不慢,“我還未曾看到。”
“昨日是昨日,本日是本日。”耿汜不耐煩道,“這是太傅之令,要麼拿錢,要麼到獄中實際!”
我對勁地想,就算大長公主曉得了這事,她也會嘉獎我吧?
“哦?”公子道,“若我管定了呢?”
公子看著他,目光清冷:“我品秩在司馬之上,怎無權柄?司馬亦朝廷官吏,須知若無諭令則為假傳,按律,當下獄收監。”
人群一下嘩然,躲閃推搡,
“太傅有令!戒嚴時不得通行,凡有違背者,行人罰錢三百, 車馬一千, 如敢方命, 以謀逆論處!”一人喝道。
公子不再理睬,登車而去。
耿汜神采拉下,不耐煩道:“看不看又如何?你不過是個議郎,有何權柄看我諭令?”
寧壽縣主四下裡望瞭望,對公子道:“這雲棲寺,我記得甚為馳名。但是前朝所作?”
就在公子的車馬行過一處路口之時,火線忽而有些喧鬨之聲傳來。
我說:“戒嚴終非悠長,隻不知要到何時?”
南陽公主瞅了公子一眼,抿抿唇,輕聲道:“嗯,恰是。”
公子道:“恰是。”
既然寧壽縣主如此美意,我也不好不見機,跟在她前麵,垂垂與前麵兩人拉開了間隔。
“可惜我非長居雒陽,對這些名勝亦無所曉得。”寧壽縣主神采遺憾道,說著,看向公子,“幸虧桓公子在此,不知可否代我引公主旅遊此地?”
公子聽到這名字,神采沉下,未等我再說,下了車去。
公子聞言,與我對視一眼,下車去。
“天子腳下,戔戔一個司馬,竟敢如此冇法無天。”馬車上,公子喜色仍在,活力道。
是寧壽縣主和南陽公主。
我從車窗探出頭去, 卻見是一輛馬車被巡查的士卒攔了下來,將我們的來路也堵住了。中間, 另有十幾百姓,都是來不及走被攔住的。
待得近前,那馬車上的車幃也翻開一角,待得看清內裡坐著的人,我愣了愣。
“如果要伸謝,便說不必了。”公子道,“回府去。”
世人腳步緩緩,在梵刹的殿閣間穿行,寧壽縣主則更是不焦急,走得比公子和南陽公主慢兩步,落在了前麵。
耿彷道:“議郎所言極是!”說罷,他令耿汜撤來路障放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