實在不必我去傳，此事很快人儘皆知。

“豫章王乃識時務之人。”城陽王不緊不慢地往畫上添色，“便是太後，你要她如何去理？罵荀尚謀反還是詔令天下諸侯共討？父皇、太子、北軍都握在荀尚手中，全部雒陽都是他的。”

“太子即位又如何？”公子打斷桓瓖的話，看著他，冷冷道，“太子乃儲君，我等不平，便是謀反。”

而事出以後，最出風頭的，當然是荀尚。

“陛部屬意者乃皇太孫，若藉端將太子廢黜, 直接傳位皇太孫, 難道善哉。”桓瓖幸災樂禍道。

兩日前, 天子的頭疼病又犯了, 徹夜難眠。

啟事還是天子的病，反幾次複一向不竭。天子對太醫署已是絕望，令人往官方遍尋良醫。內侍盧讓受天子寵任，從洞庭覓得一名神醫，傳說是扁鵲先人，有藥到病除之能。

自從天子病倒以後，那句“三世而亂”的讖言又重新被人記了起來，除了衍生出好些兒歌，另有很多人將前陣子淩霄觀露台的白鶴讖言聯絡起來，抓住最後的“明星”二字高文文章。

我心中感慨，祖父說三世而亂，是否成真目前仍未可知。但萬一言中，秦王必占那亂字的此中一筆。

沈衝訝然：“何出此言？”

桓瓖又看向城陽王，道，“我聽聞荀尚以奉養聖上為由，竟宿在了宮中武庫四周的慶成殿，大有將府邸安設此中之意。這般放肆，太後竟也置之不睬？”

傳說前朝帝室的先人仍然活著，一些州郡中鼓起了一個叫做明光道的門派，以“光彩再世”為號，說前朝帝室纔有真龍，將重得天下。先前長年交戰，天下疲敝。雖天子一統江山以後，勸課農桑，促進人丁，但仍顯得力不從心。很多人仍記念前朝未喪亂前的殷實風景，在一些災荒比年的州郡，此教收納流民，開荒施助，傳播甚速。而那讖言中的“明星”，指的就是前朝真龍。

當然，公子雖與沈衝及城陽王走得近，但他和他們在一起時，從未群情過如許的事。

“說是太子監國，不若說是荀尚監國。”淮陰侯府的後園裡，桓瓖忿忿道，“連聖上的宮中，裡裡外外都換成了荀尚的人，隻怕是恨不得聖上早日晏駕！”

這天然不是功德。

公子和沈衝正鄙人棋，各盯著棋盤，冇有言語。

天子令盧讓引神醫進宮，神醫為天子評脈以後，神采疑慮，說天子脈象及麵色皆無礙，這般病勢，來源實在可疑，恐怕是巫蠱謾罵而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