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要開口，內裡忽而傳來些喧鬨的聲音。

曹麟持續笑著，趕著馬車，一起向西。兩刻以後，馬車到了西郭門。守門的人倒並無禁止，未多時，出了城。

我讓曹麟上了車，獨自向前，往比來的西郭門馳去。

我坐到車上，阿白許是發覺到中間換了人，不安地動了一下。我趕緊摸摸它的背，給它喂幾條小魚。

“戔戔田產，蜀中也有。”曹麟道，“我探聽過，你家都被官府抄了，物什都搬了個遍，現在除了屋舍，甚麼也冇有了。”

我說：“我若想走，那個能攔我？”

我心中瞭然，不動聲色地返歸去。

曹麟到底是曹叔教出來的，行動起來毫不拖泥帶水。我趕著馬車來到商定的巷口時，他已經等待在了那邊。阿白被一塊布蒙著。曹叔馴得甚好，它乖乖地蜷著腿，任由曹麟抱在懷裡，一點也不叫喊。

我隻好將我如何從淮南到了潁川又到了桓府的事，一五一十奉告了他。

“霓生，你成了內官。”外頭，曹麟終究忍不住笑起來，隔著車幃對我說，“陰陽怪氣的，還趾高氣昂。”

曹麟不解：“為何？”

聞得此言，我和曹麟皆是一驚。

“我也不知，前麵的人挑了兩籠雞也被攔了。”

我說：“我曉得。但他是他，我是我。”

我無辜道：“祖父臨終前說過, 不準我去打攪你們, 且我也不知你們住在那邊。”

馬車重新走起，跟著車輪轔轔的聲響，冇多久，慈孝裡已看不見，大市的喧鬨也垂垂被拋在了身後。

曹麟感覺有理，卻不解：“你為何不想走。”

這裡仍然熙熙攘攘，除了雜耍的人，還停著好些車輛。

“慢著？”我笑了笑，看四週一眼，將身上桓府的腰牌一亮，“我收支宮禁都無人攔住，倒要看看本日這大街上，那個敢攔。”

阿白公然就在屋子裡。

“你要硬闖？”曹麟一驚，道：“那我們定然都要被抓起來。”

它的羽毛光滑而飽滿, 看上去比當年還姣美。我喚著它的名字，憶起舊事, 隻覺心中暖和。

我推測曹麟攪出的事會震驚朝廷，未想竟如此之快，全然不似官府常日緝捕賊人的風格。莫名地，我想起了秦王，心頭提起。

曹麟亦曉得局勢嚴峻，承諾下來，馬上清算起來。

很多人擁堵在西郭門前，進退不得，抱怨紛繁。

我看他一眼，神采緩下：“話不能這麼說，我也不過受命行事。現在既然攔都攔了，諸位也莫客氣，還是搜一搜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