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儀睡夢入耳見聲響,也垂垂醒轉,含混不清地嘟囔道:“又是徐貴妃……”
待統統清算安妥,已是半個時候以後。兩人也終究回屋歇著了。
燕儀笑道:“怕甚麼,這兒又冇有旁人。我也就當著你的麵說說,若換了旁人,我可一個字都不敢提,如此後宮姓徐我還是曉得的。”
阿魚把竹木食盒遞給門口候著的常福,叮嚀道:“徐貴妃娘孃的山藥乳鴿湯——千萬細心些,彆給潑了。”
錢永惠走到一旁的藤椅坐下,靠著椅背慢悠悠地說:“今兒換你們倆來煮,畢竟也不算甚麼大菜,恰好給你們練練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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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年紀小,又生得眉清目秀,掖庭裡年長的嬤嬤們便常常吵架她,以此取樂。幸而厥後司膳房缺人手,讓阿魚去補了缺,阿魚便搬出了掖庭,住進司膳房。
但方纔那宮娥給他端過來的飯菜,僅是一碗白米粥,加一盤水煮白菜,清楚是下人的吃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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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的日子雖不能和幼年錦衣玉食的光陰比擬,但和先前動輒捱打捱罵的日子比起來,已經好過太多。
是以徐貴妃更加有恃無恐,一應器物儀製都對比皇後的規格。上個月,徐貴妃自行搬進了先皇後的故居——鳳陽宮。
燕儀正在清算鍋碗瓢盆,嘴裡不滿地嘟囔著:“全部宮裡就她花腔多,仗著懷了龍種,每天都要變著法兒地吃山珍海味,送膳還不準遲,凡是遲了一刻半刻,我們司膳房高低都得挨罰……當真覺得司膳房是她一小我的,皇後孃娘在的時候,也冇她這麼浪費。”
謝懷璟睡得很沉。
阿魚就著陳茶嚐了嚐,綿綿的綠豆糕入口即化,甜度也拿捏得恰好,暗香不膩。
謝懷璟寂靜了一會兒。
將近中午,氣候略有些悶熱。
這兩個小女人,運氣都不太好。
實在他已經風俗了宮裡人如許的怠慢。
崇恩殿向來是囚禁廢太子的寓所。徐貴妃的心機已是昭然若揭。
阿魚道:“你嘴上也冇個遮攔,這類話也能胡說?”
阿魚和燕儀是司膳房年紀最小的兩小我,這會兒旁人都歸去歇午了,她們倆還得留在這兒清算打掃。
“請姐姐過目。”
大略在天子心中,徐貴妃的分量遠遠超越皇嗣——她這般荒唐地混鬨,也不見天子降罪於她,連一句重話都冇有。
錢永惠點頭,點了點阿魚,“你給鳳陽宮送去吧。”
天然也不會把好菜美餐呈到他麵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