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袍怪聞言稍露驚奇，微微挑了挑眉，又傾身靠近了我，低調子笑道：“做甚麼？難不成這張臉看得煩厭了，又想我那張嘴臉了不成？我若真變歸去，怕是你又要說無處下嘴了。”

“瞧您這話說的！”我乾笑，忙答道：“天然是不像的！”

“你們還說甚麼了？”他又問。

許是這妖和人有著通性，非論是人還是妖，都不大情願被人說成是王八的，哪怕是成精的也不成。

“她們說你道行深，怕是已有萬年，但是真的？”

“嗯。”他悄悄應了一聲，又問：“這我曉得，然後呢？”

他一說這話，倒是叫我有些惱了，反問他道：“你能如何不放過我？如何？還要吃了我不成？”

我悄悄咬了咬牙，與他籌議道：“你再變回本來那張醜臉給我瞧瞧。”

我抬眼怯怯看他，不敢再說下去。

“不惱。”他笑著應我。

紅袖麵上暴露得意之色，口中倒是謙善，“哎呀，奴家可不可，奴家端賴了大王點撥才氣得了此人身。”說完，似是又想到了甚麼，忙又道：“一撮毛也不成，她比奴家還不如，端賴了大國法力加持這才氣變幻成人，夜裡睡著了都還要變回本相的，不然也不會如許怕虎大王。”

他清楚是成心諷刺，也幸虧我臉皮豐富，並不感覺如何羞臊，隻用手拽著他的胳膊，撒嬌道：“變吧，變歸去給我看看！”

我瞧著撒嬌使潑都躲不疇昔了，瞧了瞧他，隻得先與他還價還價：“說了你不惱？”

“哦？當真？”他又問。

“你們年青，見地少些，這個我但是聽人說過的。”白骨夫人插言，說得煞有其事，“自此西去不知幾千幾萬裡，有一處大河，河裡有個老鱉，修了不知幾千年，才方纔會說人語，連本殼都脫不了，得不了人身呢！”

桃花仙那邊又持續說道：“既有那聰明的，就也有那笨拙的，傳聞啊，有那修了很多年也修不成小我形的呢。”

桃花仙嘴快，劈裡啪啦地答我道：“公主你不是我們這一行的，有所不知，這人間萬物非論凹凸貴賤皆有靈性，若能吸得日月精華，用心修煉，再得些機遇，必能脫得渾沌，修出靈根。不過呢，這物種分歧，靈性也各有分歧。有那聰明些的，修得幾百年便可得了人形，再修個幾千年，熬過了那天劫，便可位列仙班。”

“不像甚麼？”黃袍怪奇道。

黃袍怪被我纏得冇法，這才抬袖遮住了臉，待那袖子再落下來時，便就又變成了最後的模樣，青麵獠牙，金睛閃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