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袍怪一向背對著我，我冇法看到他的麵龐，隻從他生硬的脊背來看，貳內心也極其衝突。素衣於他是義妹，雖可獎懲，卻打殺不得。海棠於他有恩，便是知她心腸暴虐，卻也不好恩將仇報。至於白珂那邊，若放過素衣與海棠，卻拿他來開刀，那就真成了替罪羔羊，空惹人笑了。

黃袍怪一向不語，沉默而站。

“姐姐！”素衣痛聲叫道，又是憤恨又是顧恤，“他這般對你，你還管他死活做甚麼！”

素衣恨恨瞪我一眼，這才吃力地爬起家來，走到海棠身邊去扶她，道：“蘇合姐姐，這般寡情薄倖之人，不值得你再落一滴淚，你跟我走！”

好嘛，他三人倒成了刻苦受難的不幸人，我這個捱打的，卻成了罪大惡極的大好人。

她這一番演出，真是有聲有色，說出話更是句句動人肺腑，聞者落淚。便是我，都差點被她帶入了戲中，更彆說素衣與那白珂了。

素衣愣得半晌，忽地仰天大笑，連聲道：“好，好，好！好一個癡情郎！是我蘇合姐姐瞎了眼，竟為你自損壽元，甘落循環！”

黃袍怪聞言麵色一變，忙伸手過來給我把脈。

我便抬手捂了心口，輕聲道：“彆處倒冇甚麼，隻這心口不知為何卻有些疼痛。”

“也不是很痛，時偶然無的。”我含糊說道。

我瞧他伎倆像是個懂行的，恐怕被他看破我在裝病，忙就又彌補道：“按理說不該有事，素衣那劍並未曾落在我的身上，許是我剛纔嚇了一跳，本身內心臆想的吧。”

“劍有劍氣，傷人更是無形。”他說道，到底是細心把了半晌，這才又抬眼看我，道：“內息倒是無大事，你感覺怎個疼痛法？”

黃袍怪先是驚奇，隨即便又打動，反手緊緊握住我的手掌，回我道：“我明白。”

我心中頓生不祥之感，暗道一聲：“壞了！”

她一提蘇合，頓時把世人目光引到了海棠那邊。

他大爺的！演戲誰不會啊？如何著？要拚演技了嗎？

我笑笑，截住了他前麵的話，“讓他們都走吧。不過是曲解一場，我既無事，何必再動兵戈？今兒又是年節裡，新年伊始，應以和為貴，大師都樂樂嗬嗬的，這纔是好。”我頓了一頓，視野從他仍滴血的手上滑過，伸手執起他的手掌來，用手帕緊緊捂住了那血洞，低聲道：“我纔不在乎他們如何，我隻在乎你。”

我抬手扯了扯黃袍怪衣衿，道：“叫海棠先回梨花苑吧，她身子骨本就弱，又帶著傷，怕是經不起折騰，不如先叫她養好傷，再說其他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