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醒思猶覺怔愕,還待扣問,容若卻已顧擺佈而言他,提及月影湖中的風景來。蕭遙一邊喝酒,一邊談笑,指導山川,談笑晏晏。
謝醒思自發講錯,忙賠罪道:“夫人,我並不是這個意義,隻是女子入青樓,實在”
謝醒思這才明白過來,不由發笑:“本來是容夫人。”
楚韻如竟不敢對他托大,襝衽見禮。
“蘇意娘已經有大半年未曾在月影湖中作舞了,前幾天她身邊的丫環吟歌在闤闠備辦美酒鮮果,說這個月蘇女人興趣好,必會做舞待客,這動靜早已傳遍濟州城有頭有臉的人家。今晚的爭奪必是非常狠惡,向來冇傳聞醉花箋會送出超越十張呢!”
這世上哪有老婆發起丈夫去青樓訪名妓的事理?容若心中即使千想萬想,聽到這個發起,倒是點頭也不敢,點頭又不甘了。
容若微微皺眉,不知為甚麼,內心俄然有了些模糊不當的感受,一時卻又說不出啟事。
蕭遙笑道:“不敢不敢,我不過謝府小小客卿罷了。方纔無禮衝犯夫人,就此自罰三杯,覺得賠罪。”說著自斟三杯,連連飲儘,悠然一笑,意態蕭灑。
“月影湖中第一人,江南蘇氏世家女。四歲能針黹,五歲學織縑。六歲初度曲,七歲知管絃。八歲觀書史,九歲理詩篇。十歲調丹青,十一描花顏。十二始長成。十三逢家變,淪落風塵中。清姿愧汙泥,一舞始傾城。喧喧濟州城,浩浩行人眾,欲問何所去,月影湖中往。
謝醒思忙起家見禮:“請夫人恕我冒昧。隻是這蘇意娘與普通青樓女子分歧,出身大族,氣質清華,縱身入風塵,卻不容人隨便輕侮。
這般權勢,豈是蘇意娘能夠比的?我看今晚月影湖上,來的隻怕都是我等這些胸無誌向,隻喜遊樂的人物。”即使是調侃之語,從蕭遙嘴裡說出來,都帶著說不出的隨便。
也不等謝醒思挽留,便在凝香的奉侍下到了船頭,招來一葉湖中小舟,入舟隨水而去。
楚韻如淺笑:“是了,小女子不過淺顯女流,自是冇有資格見花魁的。”
謝醒思一怔昂首,卻見艙外船頭立著一個青衣人,青衫伸展,端倪如畫。一襲青衣,配上清清眉眼,真是絕世的姣美。這等麵貌似曾瞭解,卻叫民氣頭一震,一個名字到了嘴邊,卻又叫不出來。
蕭遙笑道:“不過是落拓之人落拓之行,有何值得誇耀,芸娘惱我何來?她的書香樓,日日客如雲,夜夜明燭輝,本日與王公子談詩,明朝同李先生論詞,後日又與趙或人鬥琴,日子比我清閒出色多少倍,我還未曾去惱她呢!倒是幸虧你謝公子來做不平之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