性德一語不發,接過藥,就走向董仲方。
董仲方已是血流披麵,可他連擦也不擦一下,端然正色,對著容若,恭恭敬敬地再拜了三拜:“臣第四參的是禦史董仲方,身為人臣,妄議君王,恩將仇議,衝犯禦駕,不殺,不敷以定君臣倫常,不殺不敷以立君威帝儀,不殺不敷以顯天顏至尊,是以,臣願請死於君前。”
也難怪容若瞧著他,兩眼捨不得轉,歎了一聲又一聲,心中暗道,之前讀史,看魏晉期間的美女人一個又一個。什麽側帽風騷,讓舉城效仿的獨孤郎,什麽讓千萬人看殺的衛階,都覺得是誇大,現在才曉得,人間竟真有如許的美女人。
董仲方這才坐了下來,說是坐,也隻不過是把的一個小角,略略沾了沾凳子,看起來是坐著,實際上,比站著更辛苦很多。
“微臣叩見聖上。”董仲方固然沉著臉,不過還是恭敬施禮。
本來容若在他麵前摟著性德,就讓他生出思疑,這回又拉著納蘭玉不罷休,雙眼就在納蘭玉臉上轉來轉去,更加令他大為憂急。心中決定,斷不容這異國狐媚,就此惑主,必然要把少年天子,拉回正道上纔好。
董仲方乖乖站起來,剛纔他還是個凜然犯駕的鐵骨禦史,這一回,卻變成了個傻乎乎的白癡。
董仲方毫不躲避地看著他:“聖上,臣要參人?”
怪不得忠臣永久鬥不過奸臣呢,實在是,管得太多太寬,又太不近情麵,更太輕易獲咎人了。
他冇重視那絕世俊美的侍衛,也冇看阿誰滿臉鮮血的人,卻為另一個邊幅平平無奇,但笑容光亮光輝的人吸引住了目光。
“你說什麽,我冇聽錯吧?”
貳心念電轉,口裡已笑說:“董大人即受了傷,就快些歸去歇息吧。”
跟在他身後的納蘭玉跟著他的目光望疇昔,也愣了一下。
“臣參攝政王,統轄大權,目無君上。他本身的王府,清簡樸素,等閒招來天下民氣,卻對峙於皇宮當中大興土木,清楚為廢弛陛下申明,早有不臣之心。何況此人,治國無能,至使京師重地,竟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,調戲良家女子。”
容若也冇諦聽他的話,點著頭,笑說:“董大人不必在乎,戔戔小事”俄然間發覺他的話頭不對,忙提大聲音“你說什麽?”
蕭逸那裡容他發話,隻漫聲說:“來啊,服侍董大人回府。”
容若雙手扶著蕭逸,天然扶不了他,隻得受他這一拜,又聽他自稱納蘭玉,一聽到納蘭這個姓,再想到他本身的名字,立即生出親熱之意,歡暢地叫了出來:“你叫納蘭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