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條悠長的石子巷子,偶然有幾個台階,偶然是小坡,蜿蜒盤曲,像極了一條蒼原巨蟒盤伏在山嶺上、埋冇於林蔭間,一個灰色的身影行行停停,騰躍於小道上,動靜清楚。
釋天內心不住的嘀咕,據藏書記錄容院處於天樞位上,從傳功閣山前巷子解纜大抵半柱香的工夫便可達到,而現在已日上三竿,本身走了足足半日不足,為何還未看到容院一瞥?山間中午比外界格外清冷,但未學一法的釋天實在有些累了,靠在路旁的石頭上便迷含混糊的睡去。涓滴不知在不遠處的樹冠上有兩位白袍和尚在遠遠的張望著,此中一名手持金剛杵,似瞋目金剛,雙眼一向盯著火線,不知是在看風景,還是在看風景中的人。另一名則捏著九顆如鵝卵石般大的琉璃佛珠,約二十五六歲的模樣,眉宇間有幾分豪氣,時而轉脫手中佛珠,卻並不發作聲響,時而看看日頭,微微一笑,搖點頭又點點頭。
容嶽冷哼一聲,看著不遠出雷聲漸起,心中更是果斷了此番“試煉”,一則是師尊之命,二則便是想要看看這位小師弟有多少本事。上清寺自從三百年前,便門人希少,但個個身負絕學、曆經磨難,如果連這雷火陣都冇法逃脫,他日如何保護上清威名?
(十二)二難並而一儲存
殘葉將粥喝斤,施了一禮,如有所思道“方丈多慮了,那件東西應當在貧僧這裡纔是,不是嗎?”這句話意味深長,彷彿有著某種深意。“當年一戰,雖勝猶敗,禍端難處,福源又種,現在看來皆是天必定,罷了,罷了,昔日殺孽太重,現在便任天道循環吧!”他彷彿累了,便捏了個佛偈,往閣裡走去。徒留殘陽上人站在那邊一動不動,沐浴在初陽中,彷彿一尊金佛,細心看去,他的眉眼間有幾分怨氣流散,久久才道了一句阿彌陀佛,心卻始終難安。
容院,顧名思義這一院的掌院便是容字號弟子、殘葉口中的容嶽。容院從上清寺建寺以來,便賣力傳授上清寺門人神通,專司護寺之職。
老衲新塔,灰塵各歸。殘葉推開門,看著那抹淺灰色的身影拜彆,他端起地上的粥抿了一口,微微一笑,滿院的枯草便有了些許朝氣。
上清六院和百佛大殿以北鬥玄陣的情勢拱衛著三閣,而容院清武殿便位於天樞位上,間隔三閣最為靠近。按事理,六院一殿應當由德高望重的長老鎮守主持,但是,自從三百年前正魔一戰,六院長老便大多閉關長淵閣,不再過問外院事件,諸多雜物便由其各自座下首席弟子措置,故而三百年來,六院便以這六大掌院弟子法號為稱,人們也垂垂忘了曾經六院真正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