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籍的民氣，爭名奪利的人間，若船中白衣人不是靈宗宗主，而是江湖一散客，這簫聲該有多美好。釋天如此想著，卻發明本身何嘗不是進入了一個世人都難以走出的循環――因人而異。倘心無正邪，簫聲何辜？想到這裡，他也安然在地上打坐靜思，入了冥想。

“師兄，稍安勿躁，容封師侄夙來開闊，莫說容院，便是上清三閣俱讓他闖了也是無妨的，更何況情之一字，自古以來便為人所累，又有積年恩仇於此中，且給他些時候吧，我佛慈悲，大開便利之門，廣納世人，容得下他。”

“報，方丈，不好了，西北方向有一股魔宗的人馬來襲，我寺在此處防備最是虧弱，隻怕……”

“六合奧義，一方自有一道，殘雪大師聰明之人，堪破迷障，心有大自在，星亦寒佩服佩服！”

聞人玉軒不再多言，甩了甩衣袖，進入船艙，抱著哭成淚人的玉衡，又奏響了那首《鳳求凰》，當年瞭解於此。

“方丈師伯，我等若受命而去，那人該如何辦？”那人指的天然是青衣客，曾經的容封。

“聞人施主，此中各種，皆已是過往，當年的對錯，誰又能說的清，我與六師妹既已做出了挑選，便不會違背信譽！”

“月師兄，當年何其清閒，在那東荒光陰海看日升月落，都是他們，這群自誇為天下的君子君子，潛入大荒，擾亂時空，盜取寶貝，將我域外之民擯除於蒼茫天涯，師兄你不恨嗎？”聞人玉軒口中的舊事讓殘葉眼神中閃過一絲悲憫與追思。發覺到這些，聞人玉軒持續詰問“師兄，當年勢實是為何？為何你要捨棄東荒，捨棄星弟，甘心為這些豎子所差遣！”

“殘雪師弟何意？”

昂首望去，他彷彿與漫天深藍色的潮流融為了一體，隻要雙眼閃動著光芒，盯著不遠處的宿世此生。

這番話既是對殘暴所說，也是對其他師兄弟所說，近百年來，上清寺或許過於看重修道一途，而忘了佛法宗義――“善哉”二字。

“勞大師顧慮，有大師聖手，星某無礙。”

星亦寒喃喃輕語，一滴淚從烏黑的臉頰滑輪輪，像一顆星鬥，落在了殘葉輕撚的指尖。

一小沙彌上氣不接下氣、邊跑邊報，顯得甚是火急。

聞人玉軒，傳說中那位可駭的靈宗宗主。現在正一襲白衣，溫潤如玉的站在那艘不起眼的小舟上，手裡抱著他的掌上明珠，冷眼看著高高在上的那些得道高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