強自按下心頭浮起的不快，冷然道：“靜充儀呢？上來我瞧瞧。”

林雲熙心底嘲笑，不作一言。

慶豐帝無法地把被子從她懷裡拉出來，又給她蓋好，目光逗留在林雲熙帶著青黑的眼下，略皺皺眉，抬高了聲音道：“都不準吵她，讓她睡。”

靜充儀呆愣愣地施禮道：“謝昭儀教誨。”

急於抨擊的恨怒和鎮靜垂垂減退，微微有些衰頹的茫然，她再如何細心策劃籌算，女人間的手腕她尚可對付，但是比起朝堂風波之詭秘，卻顯得細碎而不堪了。

碧芷愣了愣，和青菱眼神一對，忙笑著應了。

林雲熙好笑道：“賢人召幸嬪妃是常事，我不過隨口問一句罷了，你們倒比我還難過。”又略蹙一蹙眉道：“這幾日都是靜充儀伴駕麼？我記得昨兒也是她。”

一夜未眠，幾近是看天氣漸漸亮起，晨光熹微，心頭垂垂浮起一層明悟。程家是否真的做過此事、有冇有證據都不要緊，按律法論罪，誰家冇有幾個紈絝後輩欺男霸女？誰家冇有官宦兼併地盤、收受賄賂？清流禦史為官，另有三節兩壽、冰敬炭敬，真正兩袖清風的能有幾人？最首要的始終隻要一人。

林雲熙忙勸止道：“不必費事，妾身隻是身上不大利落，不如何想吃，不如一會兒餓了再傳吧。”

歪在榻上閉目憩息，潔淨而煦暖的日光透過窗子鋪滿一地，迷含混糊間唯有遠處幾聲清脆動聽的鶯啼鳥語。不知過了多久，她彷彿已經酣然睡去，忽聽窗外有人極小聲的道：“主子睡了麼？”

慶豐帝拉著林雲熙道：“不可。不叫太醫來看過朕不放心。”揮揮手錶示宮人快去。

董嬤嬤道：“你細心看著時候，可彆叫主子睡得太遲，不然早晨又睡不著了。”

“那樂安居士三十餘年未曾納妾蓄婢，隻守著老婆一人，伉儷伉儷情深。連帶著居士膝下四位郎君皆無妾室，幾位夫人也爭氣，都是進了門就生下兒子，當真有福分。”

細細考慮所得，冇有任何實在的證據能夠證明就是程家做的！

胡為榮既不是極刑，她運營的背工便可起效。將其間隱情附上她的籌算詳細寫給林恒，倏然鬆了口起，喚來胡青青叮嚀她，“朝中已有報酬你父親討情，但極刑可免，活罪難恕。如此罪惡，約莫會撤職放逐，你不成再肇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