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跟羅孫和他統統的徒黨分裂了。結果是立即感受獲得的。報紙對於這打算中的演出早已大事鼓吹,這一回作曲家和演出者的不歡而散又給他們添了很多嚼舌的質料。某個樂隊的批示,為了獵奇心,在一個禮拜日下午的音樂會中把這個作品排了出來。這榮幸對於克利斯朵夫的確是個大大的厄運。作品是吹奏了,但是被人大喝倒彩。女歌頌家統統的朋友都約齊了要把這個傲慢的音樂家經驗一頓;至於聽著這闋交響詩感覺沉悶的大眾,也樂於擁戴那些裡手的攻訐。更糟的是,克利斯朵夫想顯顯吹奏家的本領,冒莽撞失的在同一音樂會裡出場奏一闋鋼琴與樂隊合奏的胡想曲。大眾的歹意,在吹奏《大衛》的時候為了替吹奏的人著想而留些餘地的,現在劈麵看到了作家就儘量宣泄了,——何況他的演技也不儘符合端方。克利斯朵夫被場中的喧鬨惹得心頭火起,在曲子的半中間俄然愣住,用著挖苦的神情望著俄然靜下來的大眾,彈了一段瑪勃洛兵戈去了,——然後傲慢的說道:1“這才配你們的胃口。”說完,他站起家來走了。
有一次,一個流浪的男人突入蕭瑟的田莊裡想偷隻雞。他瞥見女孩子躺在草地上,一邊哼著一支歌一邊咬著一塊長長的烤麪包,不由得呆了一呆
她是意大利人。父母差未幾成年住在鄉間,在乎大利北部的一所大莊子裡:那邊有的是平原,草場,跟小河。從屋頂的平台上瞭望,底下是一片金黃的葡萄藤,中間疏疏落落的聳峙著一些圓錐形的杉樹。遠處是無窮儘的郊野。四下裡靜極了。隻聽到種田的牛鳴,和把犁的鄉間人鋒利的叫喚:
“談不到嗓子。”
“人又多標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