調寄《內家嬌》
豈是故意學吳起,阿奢妹丈總休論。
不幸未死慈親手,卻被賢妻把命傷。
昔依婦勢真堪恥,今殺妻身太寡恩。
現在且說上官婉兒,自綵樓評詩以後,才名大著,中宗更加寵嬖,升他做了婕妤,其穿的服飾與住的宮室,都如妃子普通。他愈恃寵嬌縱,又倚著皇後與諸公主都喜好他,更自橫行無忌。中宗又特置修文館,挑選公卿中之善為詩文者,如沈佺期、宋之問、李嶠等二十餘人,為修文館學士,經常賜宴於內庭,吟詩作賦,爭華競美,俱命上官婉兒評定其甲乙,傳之詞林,或播之樂府。由是天下士子,爭以文采相尚,統統儒學君子與公讜正言,俱不得上達。恰是:
武崇訓既誅死,中宗命武延秀為安樂公主駙馬,延秀即崇訓之弟也,以嫂妻叔,倫常掃地矣!自此韋武之權愈重。時有許州參軍燕欽融上疏,言韋後淫亂乾政,宗楚客等圖危社稷。中宗覽疏,未及批發,韋後即傳旨,將燕欽融撲殺。中宗心下怏怏不悅,未免露之色彩,韋後非常疑忌,密謂楊均道:“此老漸已心變,前所雲進藥之說,若不急行,禍將不測。”楊均道:“馬秦客有一種末藥,人服之腹中作痛,口不言,再飲人蔘湯,即便身故,不露傷跡。”韋後道:“既有此藥,可速取來。”楊均笑道:“事成以後,要封我為武安君哩!”韋後道:“不必多言,共享繁華便了。”楊均遂與馬秦客暗害取藥進宮。韋後知中宗喜吃三酥餅,即將藥放入餅餡裡,乘中宗那日在神龍殿閒坐,尚未進膳,便親將餅兒供上。中宗連吃了幾枚,感覺腹脹微微作痛,少頃大痛起來,坐立不寧,倒於榻上亂滾。韋後佯為驚問,中宗說不出話,但以手自指其口。韋後急呼內侍道:“皇爺想欲進湯,可速取人蔘湯來!”此時人蔘湯早已備著,韋後接辦,急來灌入中宗口中;中宗吃了人蔘湯,便滾不動了。淹至晚間,嗚呼崩逝。恰是:
天子至尊也,因何事卻被後妃欺。奈昏瞆無能,柔嫩不竭。斜封墨敕,人任為之。故一旦宮廷興事情,寢殿起災危。似錦江山,如花天下,轉頭一想,都是傷悲。還思學武後,刑與賞,大權儘我籌劃。冀立千秋奇蹟,百世根底,再欲更逞荒淫。為歡不敷,躬行弑逆,開罪難辭。試看臨淄兵起,終就刑誅。
建成昔日如知此,同氣三人可保全。
不求剛正賢能士,但炫風雲月露篇。
上官婉兒又與韋後公主們私議,啟奏中宗,傳聞婉兒自主私第於外,以便諸學士經常得以詩文往還批評,是以那些冇操行的官員,多馳驅出入其私第,以希援引進用。婉兒因遂勾搭此中少年精銳者,潛入宮掖,與韋後公主們交好。因而朝臣中崔湜、宗楚客等,俱先通了婉兒,後即為韋後與公主們的親信。中宗自觀燈市裡以後,時或微服出遊,或即遊幸上官婉兒私第,或與韋後公主們同來遊幸。婉兒既自有私第在外,宮女們日夕來往,宮門上出入無節,物議沸騰,卻冇人敢明言切諫。隻要黃門侍郎宋璟獨上一密疏,其略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