愚人雖有前知之術,能趨吉避凶,究竟莫逃乎數。當初郭璞與卜珝,皆精通易理。一日郭璞見珝歎道:“吾弗如也,但汝終不免兵厄!”卜珝道:“吾年四十一,為卿相,當受禍耳;但子亦未見能令終。”郭璞道:“吾禍在江南,素營之未見免兆。”卜珝道:“子勿為公吏可免。”郭璞道:“吾不能免公吏,猶子不能免卿相也。”後卜珝為劉聰軍將,敗死晉陽;而郭璞亦以公吏,為三郭所殺。故知數之既定,不但古帝王不能免,即精於易者,亦不免耳。
次日唐營排宴,犒賞全軍已畢。秦王乘著酒興,問土人:“此地那邊好景,能夠玩耍?”土人答道:“城北十裡外,有一北邙山,四周百裡,古帝王之陵,忠臣義士之墓,如星羅棋佈,此中珍禽怪獸,蒼鬆古柏,無窮佳景。”秦王見說,喜道:“吾正欲到彼處射獵。”李淳風道:“臣晨起演天賦一數,殿下該有百日之災,不成開弓走馬玩景;況麵帶青色,還是不走的是。”秦霸道:“吾日夕馳騁於弓馬之間,感覺氣爽神怡,有何短長?”即同馬三保軟甲輕衣,雕弓利箭,十餘騎徑往北邙山來。
現在再說夏王竇建德,來到樂壽。曹後接入宮中,拜見了,便道:“陛下軍川資心,喜逆臣已誅,名分已正,今後申明高於唐、魏多矣。但隋皇泰主,尚在東都,未知陛下可曾遣臣奉表去奏聞否?”夏霸道:“孤已差楊世雄齎表去了。宮中彩幣綾錦,宮娥綵女,均作四分,以二分賜與功臣將士,以二分酬唐、魏兩家同謀滅賊之功。孤但存其國寶珍器圖籍罷了。”曹後道:“陛下處罰甚當,另有一個活寶在此,未知陛下貯之何地?”夏霸道:“禦妻勿認孤為化及之流。孤自起兵以來,東征西討,宇宙至廣,未有一隅可為止足之地,何暇計及歡樂之事?孤以是帶蕭厥後者,恐留在中原,又為彆人所辱,故與女兒同來,自有地點安設他去。”曹後道:“妾非妒婦,止不過為國度計耳,若如此,則是宗廟之福也。”
再說秦王回到長安,朝見唐主。唐主說三處兵鋒短長。秦霸道:“短長何足為懼?但劉武周與蕭銑居於西北,王世充居於中心。臣竟欲差人致書,先結好世充,使不致瞻前顧後,然掉隊兵專攻劉、蕭二處,無有不克之理。未知父皇覺得是否?”唐主稱善。即修書一封,著楊通、張千,到洛陽王世充處。二人領命即行。豈知王世充看了來書大怒,扯碎了書,將楊通斬於階下,將張千割去兩耳放回。張千捧首鼠竄,逃回長安,哭訴唐主。唐主大怒,自欲提兵去勦世充。秦霸道:“不必父皇起火,臣兒自有調劑在此:差李靖為行軍大元帥,領兵十萬去扼住劉武周;臣兒領一旅之師,誓必掃滅世充,返來見駕。”唐主大喜,即命秦王領兵十萬,前去洛陽進發。時秦王每一出師,西府賓僚如杜如晦、袁天罡、李淳風、侯君集、姚思廉、皇甫無逸等,秦王平素以師禮事之,故凡出兵,無不從侍帷幄,籌謨謀畫。秦王命殷開山為前鋒,史嶽、王常為擺佈保護,劉弘基為中軍正使,段誌玄、白顯道為擺佈保護。自領一軍居後。長孫無忌,馬三保等保衛船騎。水陸並進,來到洛陽。王世充探知,亦領軍於睢水,佈陣相迎。秦王屯兵於睢水之北,兩軍相接,當不起唐家兵精將勇,殺得世充大敗進城,堅閉不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