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出乎料想的是此人不但冇有帶上輿圖返回軍事,而是假扮信使來到卑沙城,更是把副統帥王世積與高句麗暗通的事詐了出來。
“兩位使君不必如此,不如臨時先請二位留下,待我向王將軍求證後,天然水落石出。”乞乞仲象暴露森森白牙。
一個略帶幽州口音的聲音自假麪人身後冷冷響起:“蕭將軍所言非虛,你果然是抱定必死之心而來……”跟著血腥味在狹小屋內敏捷滿盈。
蕭邢並未答話,從懷中緩緩拿出一個牛皮水囊,解開線繩的封口,暗黃的羊皮卷在榻上的燈光下出現一股血腥之氣。
蕭邢在絕境當中拿出輿圖,實屬無法之舉。拿出之時,他就在腦海中做出了兩種預案,一是獲得乞乞仲象的信賴,然後俄然脫手擊殺假麪人;二是以輿圖為餌,挾持乞乞仲象,再圖後事。
羊皮卷軸滾落案幾的頃刻,屋內燭火齊齊暗了一瞬。
他自誇為高句麗第一懦夫,疆場之上,罕逢敵手,暗裡更是常以“小諸葛”自喻,“蠢貨”一詞,於他而言,無疑是莫大的欺侮。
尖刀刺入鐵甲,收回鈍器刮骨般的聲響,令民氣頭一緊,口中泛酸。
即便如此,蕭邢仍感寒毛直豎。兩人相隔一丈不足,他早有防備,卻也隻是勉強避開那一刀。看來,史乘中武將於萬軍當中取敵將首級的豪舉,大略非虛。
假麪人那一刀,勢大力猛,快似疾風,即便被蕭邢躲過,餘威還是,將雕花榻劈得四分五裂,灰塵飛揚。一擊不中,假麪人毫不斷頓,身形前傾,再次揮刀斬來。
假麪人凝睇著穿透胸膛的尖刀,極力想要轉頭,卻被身後的乞乞仲象加大了力道,尖刀又深切幾分,他嘴角咧開森然笑意——這局棋,畢竟還是我的刀更快。
假麪人聞言微微點頭,緩緩收回長刀。
蕭道暗道不好,乞乞仲象能被嬰陽王派來駐守卑沙城如此首要之地,公然不是易與之輩,此等環境下,他冇有輕信賴何一方,足見其城府之深,心機之周到。
“可惜,王將軍臨行前另有一物讓我轉交於褥薩,你們是定不會想到的!”
蕭邢目光俄然轉冷,語氣冷若冰霜直視那假麪人道。
目睹他又要以輿圖為餌,取信於乞乞仲象,本身更處優勢,若在疆場上廝殺,他自是不懼,這等勾心鬥角,察言觀色之事,卻不是他的好處。一念至此,假麪人更是肝火攻心,憤然脫手。
假麪人未能如願回身,隻奮力吐出一句含混不清的話後,鮮血從假麵之下噴湧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