俄然,門外一個士卒的聲音扯破屋內難堪的沉默。
“兩軍交兵正酣,作為信使,身披隋軍鎧甲,身上未曾有半點肮臟,此其一,”
但多年的交戰讓他養成了謹慎謹慎的風俗。但是讓他猜疑的是,蕭邢的雙眸中冇有涓滴慌亂,冷酷中乃至還夾帶著些許嘲弄。
“確切風趣,敢問這位信使大人是奉何人之命而來,又是所為何事?”
“我軍自仲春出征以來,糧草供應艱钜,加上久困於遼東,軍心浮動。漢王楊諒名為元帥,卻偏信齊國公高熲,此人文韜武略,足智多謀。
榻上燈火突然一暗,蕭邢踱步坐在雕花榻邊,信手將銅簽撥了撥燈蕊,光芒重新敞亮起來。
蕭邢內心差點樂出了聲,他剛纔與乞乞仲象談及的戰略,恰是先人總結的隋文帝東征高句麗失利的啟事,如果隋軍此時按蕭邢所說之策而行,集合兵力恪守卑沙城那必是死路一條。
出去的恰是先前給蕭邢帶路的細弱男人,警戒地掃視了一眼正端坐的蕭邢後,才附耳竊語。
“蠢貨!”
“我高句麗亦非無備之國,就算真如你所述,隋軍采納圍困之策,我等能夠命靺鞨七部,以遊擊戰術騷擾隋軍補給線。隋軍雖號稱三十萬,相較之下,這等破鈔哪怕是強如隋國,也難以耐久。
望向鵠立在雕花榻前的蕭邢,假麵下眼眸中迷惑一閃而過,繼而湧起冷冽的殺機,握刀的手腕不自發地繃緊,刀鞘與刀摩擦收回纖細錚鳴。
乞乞仲象應對一聲,瞥見雕花榻前的蕭邢並未有何反應,確認了他不懂高句麗語。
蕭邢手拿著撥燈的銅簽,眼神中帶著些許玩味。
若高熲真依蕭邢所言那般行事,卑沙城雖陣勢險要,但糧草畢竟有限,大隋軍隊耐久圍困,城中軍民遲早會墮入絕境,到時不消隋軍來攻,自會有人翻開城門投降。
“哈哈……不必焦急,誰真誰假,見麵不就清楚了嗎?”乞乞仲象打著哈哈,眸中閃著嗜血的鎮靜。
乞乞仲象的拇指無認識地摩挲著刀柄的狼牙雕飾,站在兩人之間很有擺佈難堪之意。
再者,百濟、新羅彈丸小國豈敢與我為敵。”
“看來籌辦做的還是很充沛,不過……”蕭邢嘴角微微上揚,“你還是在三個處所暴露了馬腳。”
不待乞乞仲象出聲,蕭邢搶先道:“不知將軍是誰家的信使,漢王楊諒還是齊國公高熲?”
俄然,假麪人的腕甲與刀鞘相撞,收回毒蛇吐信般的嘶鳴。
“這位使君前來不知是奉了王將軍的甚麼號令,放心直言,明天二位必然隻要一人能活著走出這間屋子。”乞乞仲象嘴角微揚,緊盯著假麪人,眼中儘是戾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