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佑玲終冇熬到氣候好起來,那天便坐不住了,拉著顧曉春非要出去,顧曉春原冇甚麼要買,又嫌雨天出門費事,蘇佑玲死力勸她一起去趙興記買糕點,她想著歸正這天冇其他事,便隨了蘇佑玲的慾望。
兩人說著話往內裡走去,電車站台處恰好他們的電車要開走,兩人要緊趕疇昔,還是他跑在前麵上了車,又伸手來拉她把她拉上車去,他一向拉著她手往車廂內裡走,尋到位子讓她坐了才安穩下來,這一下倉猝得,他緩了口氣方纔在她中間坐下。風吹出去吹起她的頭髮在臉上亂拂,她心神不寧,紅了臉,低頭玩弄了幾動手裡的花,又抬臉望著另一側笑了。她背過身去側臉看窗外,持著花的手臂支在車窗上微微探出去,輕風拂過,這已然是開往暮春的電車……他在身後叫她,拿了一個用紅繩串好的護身符,他說那天陪他母親去燒香,替她也求了一個,鬆鬆地係在她手腕,小巧敬愛如一粒紅豆。她笑了,說前幾天剛發了寒熱,他這下便給她護身符,倒是巧。他因又問她是否好些了,如是的話應好好歇息,明天實不該出來。她拿花打他,斜眼睨他,笑說早好了。他便也笑了。
她是乘了電車去火車站的,暮春的午後已略微有股夏的意味,風從車窗吹出去,這個季候恰是梔子花開的時候,風氤氳著一股甜絲絲的味道迴盪在全部車廂,電車如一個前行的暖和清澈的夢,迷醉了她的心神,她散軟地靠在車視窗,看一起的街景,看街上賣花的人。
午後火車站內裡人並未幾,閒散的有幾人在走動扳談,或打盹等候,她也尋了個位置坐定,閒閒地把玩起剛買的兩朵梔子花。這裡有風,帶著悠遠處青草的氣味吹拂穿越過她的頭髮,她抬起臉望著火車將要來的方向,眯眼看那邊的行人,憶起初春曾單身踏過這裡,現在倒已坐在此處等候一個傾慕的人了,這之間光陰不短不長,卻也暖和清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