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卿用羅帕擦拭身上的茶水茶渣，歎道：“真是可惜了一杯好茶。”

芣苢如釋重負，麵露欣喜說：“能夠嗎？如此甚好。”轉而一想，又為莫非：“但是等你們接辦蘇記，再請新店主跟我們談買賣，豈不誤了事？我們這廂也是擔擱不起的。”

另一邊，蒹葭隔著簾子，看了一眼遠處的角落——慕垂涼的得力助手宋長庚，在她暗中聘請之下，悄冇聲氣地到了。

“金蘭之誼？你也配！”蔣婉摔了茶杯冷言道，“慢說你雲卿不過是個外來野姓的，就是當真帶了個‘裴’姓，也不過是沾了點裴家的光，竟也夠你對勁的，真真是讓人笑掉大牙！裴家算甚麼？不過娶了葉家一個二蜜斯，當我蔣婉會放在眼裡？拈著點子道聽途說就敢聽風是雨編排我蔣家的不是，你倒真是活膩味了！”

孫成了悟，放下左券書說：“如何？”

煮茶的小爐子咕嘟咕嘟冒著泡，雲卿看看火，已大有頹勢，再聽蔣婉此言不免笑了，便看看敞開的窗子和劈麵的全馥芬，折回桌前坐下，一邊添炭一邊笑說：“蔣大蜜斯竟還替她策劃，真是略操心了些。不過與其叫你操心，不如我這廂先說說清楚，我姑姑人是叫你們家蔣寬強搶了去的，雖說我也恨得牙癢癢，感覺我姑姑嫁給蔣寬如許的人當真是吃了大虧，但是俗話如何說來著？好女不嫁二夫。既然嫁了蔣寬，天然就冇有再嫁旁人的說法。以是如有朝一日我姑姑分開蔣家，蔣寬必得跟著出去，他若情願倒也罷了，他若不肯意，我也隻好另想體例逼他情願。總歸就是這麼個說法，到時候蔣大蜜斯可彆太不測。”

樓下芣苢在樓梯口唬了一大跳，緊緊捂住嘴巴心驚肉跳了半天，方覺悟過來，吃緊忙忙到孫成門外敲拍門說：“孫店主？”

孫成略一考慮，問彆的二人說：“數量是大了些，不過也有先例，並無不當。二位覺得如何？”

芣苢天然是高興，忙看向孫成，孫成曉得本日之事重在樓上畫室，並不敢擔擱，便簡樸考慮一番，說：“如此倒也並無不當。隻是本日剛接了慕家一千盞燈，不知嵐園又是要多少？過期賠付，又定的甚麼價？”

那廂蔣婉亂拋亂擲，動手更加暴虐，雲卿並不脫手，一味遁藏蔣婉，言語卻更加沉著：“不過莫怪現在我劫掠，你們蔣家的財產、職位、名譽，哪一件不是劫掠得來？那些枉死送命的，家破人亡的，是人是鬼都盯著你們呢，你隻道彼蒼無眼，果然放得過你們蔣家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