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大女人聞言一歎,道:“嫂嫂這話算是說到我內心子裡去了。現在我的痛苦是不能說的,但嫂嫂聰明有加,必放心下稀有。我在物華不過能留戔戔幾日,幾日以後回了宮,此恐怕是不能再回物華了。但是物華城裡牽掛實在又頗多,如此各種,實在是……唉!”
雲卿這幾日確然有些倦怠之意。連著與慕垂涼辯論了幾次,雖最後都無大事,但她已模糊發覺那裡不妙,但是究竟是那裡不妙她卻又不肯多想,幾番掙紮糾結,畢竟是對很多事都意興闌珊,現在隻盼著先前策畫好的幾件事都不出不對那就再好不過了。
“冇有。”
“是呢,”雲卿笑道,“不過大師賣我一個麵子,讓著我這位涼大爺房裡人罷了。”
雲卿有些微的起床氣,大朝晨剛從床上爬起來時脾氣總比其他時候略差些,慕垂涼則完整相反,他初初睡醒時眼神裡像蒙了薄薄一層霧氣,看起來非常溫軟,聲音也略帶沙啞,讓每一個字句都磨平了棱角,聽起來極其溫馨。
因見雲卿另有些拘束,便叮嚀道:“融姐姐,可否幫我去看看曦和,若她和還冇吃就抱過來一起吃一點。”
芣苢喏喏不言,知她今兒表情差些,也勸著旁人都謹慎翼翼的。正梳頭,卻見慕垂涼鬆鬆披一件銀絲軟緞廣袖長袍,雙手抱臂斜倚門廊如有所思看著,芣苢手一抖,在鏡子裡給雲卿使了個眼色。
慕大女人綿綿輕歎,阮氏已心不在此,又開端垂淚。雲卿略一想,便安慰說:“小主莫要傷懷了。我雖知不管說甚麼做甚麼,小主都必定要為太太牽腸掛肚,但不怕說句冒昧的話,我與涼大爺對太太的情意,恐不會比小主少了去。小主掛懷乃是母女情深,旁人勸也無用,但須知太太有我們,就不會有任何委曲和痛苦,但請小主不必非常擔憂。好好保住腹中皇裔,平安然安誕下皇子,無病無災度此平生,太太方能放下心來啊!”
慕大女人低頭看看隆起的肚腹,又看看阮氏,不由苦笑著搖了點頭,卻自但是然順著雲卿話頭說:“那就奉求嫂嫂了。”
慕大女人喝了幾口湯羹,如有所思點點頭說:“是了,原就是一家人。垂綺此生能得如許好的哥哥、如許好的嫂嫂,總算冇有後顧之憂了。”略頓半晌,卻又問說:“嫂嫂掌家,想必甚是勞苦,現在因我返來一事恐又操累於你,要我如何過得去?”
雲卿行罷禮,笑道:“是我懶怠了,說是來服侍太太洗漱換衣,竟比太太來得還晚了些,要讓涼大爺曉得非家法服侍不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