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卿這才略略鬆了一口氣，微微一笑說：“說來也不是要向爺爺談前提，隻是爺爺清楚看重涼大爺，卻老是看低了我。”

雲卿自知逃不掉解釋，便將籌辦好的說辭一一道來：“爺爺曲解了。蔣寬那茶我未過門時就喝過了，當時還是與涼大爺一道品的茶呢，那茶如何涼大爺內心頭稀有，底子就是賣不動的。”

但是不管如何，她明裡的確是在偏幫蔣家，這是慕老爺子不管如何都不能容忍的。是以次日的存候會得慕老爺子一番勃然大怒，也都在料想當中。

“我懂，爺爺，”雲卿當真答覆說，“但正因為念及此處，我纔要幫蔣寬做這味茶，我要蔣寬做完這味茶就敗了這味茶，此生再不進蔣家茶莊做事。”

“幫蔣家，從裴家買藥材？”慕老爺子嘲笑。

雲卿回身與他四目相對，看他一臉無辜，不免點了他額頭笑說：“你且在這兒裝吧，裴子曜送他夫人一盞燈，你就立即送了我一盞，這世上會有如許偶合的事？”

但是她究竟是哪一句話觸及老爺子苦衷了，又是如何不為人知的苦衷呢？

雲卿一邊聽，一邊悄悄握緊了手。聽蒹葭說話多了去了，但是聽她替旁人馳驅遞話兒，這還真是頭一回，清楚是她的人，是她最得力最密切的人，現在卻不能用！

用慕家的錢，打仗慕家錢莊，插手四族買賣，方能在這個物華城獲得更多的權力！

“你明知如此，卻還幫他？”慕老爺子怒道，“縱你不懂買賣，念及此處，也該曉得蔣寬若當真起來，那些幫著蔣家做事的人便有了盼頭有了鬥誌，蔣寬並非隻是蔣寬，他是蔣家嫡宗子，是全部蔣家的但願！”

說著三人一道繞過牡丹花圃不緊不慢往前走，到了周遭場景一目瞭然、確然四下無人的處所，便聽蒹葭小聲說：“涼大爺讓我給大奶奶你帶句話兒。涼大爺說若你今兒若要出門，不如就操心再去蔣大爺那兒一趟，然後與蔣大爺一道去跟裴大爺簽訂買賣藥材的左券。涼大爺還說萬一哪一步出了岔子，或是裴大爺有一丁點用心刁難，恐蔣大爺都要算在大奶奶你頭上，到時候費經心機還要落抱怨，不值當，提示大奶奶你更詳確更謹慎些，莫要掉以輕心呢！”

如此一想，更加恨得牙癢癢，宋長庚阿誰混蛋硬留蒹葭，生生是削了她左膀右臂啊！現在夏家的事她底子無人可籌議，眼下隻能當這慕家的驢子，日複一日為慕家打拚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