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倒想得美,還想嫁進裴家,然後呢?安享亂世,繁華繁華?真是冇心冇肺,枉為夏家人!”
“鄭中扉呢?”
雲卿思路還在前頭,便不由得皺眉問:“船被撞了?”
“但是小姑姑,我也是夏家的嫡長女,為甚麼我要偷偷躲在姑蘇姓了雲呢?”
“讓杜衡去查一查那艘船是如何翻的,船長是誰,現下如何了。”
蒹葭在旁輕聲安撫,都是好聽的話,句句規語,字字珠璣。芣苢也安撫,紫蘇也安撫,來來去去不過那麼幾句話,但卻能清楚發明,裴子曜這個名字已經成了言談忌諱。雲卿認識到這一點,冇出處便笑了。
本來是他?慕垂涼……四族之子?
“身為夏家嫡長女,你真是把夏家祖宗十八代的臉都丟儘了!”
雲卿驀地展開眼來。
“姑姑,我姓夏,我要回物華。”
可那聲音不斷下,言語之間暴虐未減:“不複仇呢你不甘心,複仇呢你又不放心,你莫非還想分身不成?若得分身,夏晚晴也不會死的那麼慘,你看看你這副模樣,那裡值得夏晚晴為保你交出了性命!”
“當時候……我們實在是冇有體例,鐲子既然碎了,裴少爺身上想必也有近似的傷,若冒然去請裴家藥房的人來診治,被看出來的話不免惹了是非,可失血太短長,園子裡的孫大夫毫無體例。剛巧杜衡杜仲押鄭中扉返來,他先前又有神醫的稱呼,就讓他幫手止血下藥。那藥孫大夫瞧過了,說是大膽了些,但確然冇題目的。取藥煎藥喂藥都是我親身來,蜜斯放心。”
竟然是他。
“雲卿……”
蒹葭看著她,她眼底藏著痛,臉上帶著笑,那樣的神采比如走到路途的起點,帶著與舊事道彆的傷感,另有對下一段路程束裝待發地決然。
那是淳化八年,她四歲,沁河渡口,晚晴大姑姑聲聲叮囑:“不要返來了,再也不要返來了!”
除了鄭中扉,誰還敢在她昏睡之間那樣痛罵,隻是冇推測他會返來。
“你大姑姑是夏家嫡長女啊,她有任務在。”
她傾慕九章,愛到落空防備,最後死無葬身之地。雲卿設想那樣的畫麵,看著看著就當作了她和裴子曜。冇錯,有的事情冇得分身,她費經心機迷戀最後的光陰,覺得多拖一段時候就能多得半晌暖和,哪知冇等她滿身而退,統統已臉孔全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