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娥心頭巨震,神采也變得慘白起來,說道:“宮中那麼多妙手的太醫,總能……總能將柳郡君醫治好的,是嗎?”
丁香俄然沉了臉,說道:“你不在便是不好,你可不知這半月以來,我們擔了多少心。”
“哀莫大於心死。”兪氏緩緩地說道:“柳郡君是那樣冷僻孤傲的性子,不知何時才氣放下。”
舒娥略用了些清粥小菜,天氣已經是昏黃向晚。
舒娥雙唇微動,還想說些甚麼,卻已經被兪氏禁止了。
“隻說這些,連你去了那裡都不曉得,我們如何能夠放心?四少爺又是個固執的脾氣,我們問他他不說,老爺和太太問他他也甚麼都不說,隻說以必然會返來,不消擔憂。”丁香的臉上微帶喜色,想是這些日子以來確切擔足了心,頓了一頓,續道:“我和菊豆固然擔憂,但總想到你俄然出走你定有你的事理。但是你想,曹府內裡,即將奉旨辦婚事的三少爺不見了,太後派來賀婚的安國夫人也不見了,老爺太太該是焦急成了甚麼模樣!隻差把曹府翻過來找你們,卻還要一股勁兒的瞞著府裡的人。”
舒娥忙向兪氏道了萬福,讓丁香好生送兪氏分開。一時閣房中隻要舒娥本身,想到明日曹府的事情,心中有些歡樂,又有些苦楚,更多的倒是擔憂三少爺不知此時身在那邊。
“即便你不為皇上所動,現在宮中的情勢,恐怕也不容你再推讓了。”兪氏看舒娥怔怔不答,便接著方纔的話又說道。
丁香急道:“這麼說,三少爺仍舊是冇有訊息了?”
兪氏凝睇著舒娥的眼睛,待了半晌,方纔緩緩說道:“柳枝小產失子,沉痾臥床,尚秀士出錯跌落,斷了手臂。”
兪氏忙伸手按住舒娥,說道:“與你一同進宮的那七人,除了生性活潑的木蕭夏略承青睞以外,大家如舊。顧氏始終未被召幸,皇上像是忘了這小我一樣。楊婕妤因小產失子一事,常自哀傷不已,皇上倒還肯姑息她。琴美人懷著身孕,倒是體弱,每日隻是靜養。如此後宮中雖有些人,倒是漸見蕭索……”
舒娥忍不住歉疚道:“是我不該冒然行事,但是當時情勢告急,由不得我多想,何況我也曉得,如果奉告了你們我要遠行,你們也定然不會承諾。以是隻好私行做主。”
兪氏說著俄然開口,舒娥很快發覺,問道:“婕妤娘子想起了甚麼?”
舒娥閉上眼睛,深深歎道:“天命無常,柳郡君……總要看開些纔好。”
“你說這話果然嗎?”門外俄然一個聲音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