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細心看看,你倒是真有幾分像你母親。”姑太太聲音溫和,充滿了欣喜之情。
俄然燭光一爆,緊接著祖父麵前的點燭光暗滅,隻剩下淡淡一縷青煙。
姑太太說著又是一聲感喟,隻是凝睇著淑顏。
“淑顏,你說,姑母該不該歡暢,該不該感激你母親?”姑太太的歡暢被她的聲音說得活矯捷現,劈麵而至。連舒娥也被她如許的語氣所傳染。
舒娥無聲地掉了一滴淚,既傷痛父母的遭際,又為母孃舅母的為人感到心灰。
就是則這一明一暗的竄改,姑太太也早已經發覺到。她伸手拭乾了眼淚,對淑顏說道:“老爺也被連擢兩品,我又生了清凝,在董家也日趨被看重,被扶為正室,總算守的雲開。我請老爺幫我找尋劉家老爺的下落,又刺探盛儀的孤兒的下落。但是這些年來一無所獲,隻是展轉傳聞劉家老爺已經瘋了。總算我家老爺憐我一片苦心,藉著凝兒進宮的機遇,謀到了現在的職位,當了京官。但是……之前顯赫的劉府現在已經改了名姓,節同時異,物是人非,我勞如何!【注】”
姑太太俄然低聲笑了起來:“我早說了讓劉家少爺將這位曹老爺的為人奉告盛儀,他卻不肯。比及厥後盛儀一次次哀告無用,甚而兄長對她閉門不納,她心中這份傷痛,可就更加難言了。我那天真不通事件的mm,終究也曉得變賣了劉家的產業,去處世俗之人求懇奉迎。”
姑太太的聲音越說越輕,彷彿有些傷感,又彷彿因為時候的長遠而有些感到。淑顏看著姑太太的神采中也半是哀慼,半是感激。
“見過,當然見過,並且不止一麵。”姑太太笑道:“並且當日她不在的時候,我還親身前來曹府——”
“曾經我很感激你母親,固然她出身不高,倒是非常仙顏,更要緊的是,她幾近獲得了你父親的全數歡心。不,就是因為她寒微的出身,我才更應當感激她呢。你想那廖碧琪,好歹也是大師出身,卻輸在你母親手裡,你說她活力不活力?”姑太太的言辭更加肆無顧忌,聲音也更加清澈,隻是她那一種端坐含笑的神態,倒是讓人不敢發作又不能輕視。
淑顏心中也是一陣感慨,隻得勸道:“幸虧姑母找到了這位劉家的老爺。”說著昂首看了看劉安,續道:“隻是他如何會在這曹府裡?莫非這也是出於我父親的安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