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半晌，茜桃方纔走了出來，瞥見舒娥的一瞬，臉上又頓時充滿了忿忿然的色彩，卻不似其他的丫環，都有些微的驚奇。半晌以後，對舒娥施禮說道：“婕妤娘子有請。”

那“我們”兩字，說得既深且長。

紫毫看了舒娥兩眼，臉上的神采也帶著些許輕微的奇特，倒是點頭說道：“奴婢未看出夫人有甚麼不當。”

舒娥將雙手一合，笑道：“姐姐分擘入理，公然高超。換做丁香姐姐，便想不到這麼多。”

舒娥心中微微一動，是了，這是紙張被燃燒的那種特有的焦灼氣味，環繞在這封閉的空間裡，更加給人一種沉甸甸的壓抑。

舒娥淺笑道：“連日未曾來花相居，今晚冒然前來，婕妤娘子不嫌打攪吧？”

紫毫輕聲說道：“夫人不等她們出來通報嗎？”

舒娥笑道：“姐姐如許說，可算得上是對宮中的事情非常不留意了。”舒娥看著紫毫的眼裡暴露了迷惑的神采，便正色說道：“放眼宮中嬪妃，個個皆算是很有姿色，不過也未見得最美的便是最得寵嬖的。奇就奇在個個兒都有著幾分與眾分歧，有幾分新奇奇特。皇後座下，固然冇有人能夠獨占鼇頭，倒是世人平分秋色。”

若非玉蓉事前有交代，要在這暗淡的角削髮明這些符咒，可真是不易呢。舒娥輕咬貝齒，內心厭恨：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。

加了沉香屑的燈芯裡披髮著陰暗的氣味，卻遮不住一股特彆的氣味，那並不是楊婕妤屋中所用的香料，也毫不似宮中妃嬪常日所用的熏香氣味。倒似是……

舒娥看著茜桃穿戴一身水紅色的襦裙配著桃紅色縷銀絲的褙子，頭飾耳環，無一不是素淨高興的紅色，淡淡一笑，還了半禮說道：“多日不見，茜桃女人還是如許容色美麗。”

茜桃看著舒娥，臉上帶著笑意，聲音倒是冷冷的冇有一點溫度：“那是因為茜桃射中有朱紫。”

“楊婕妤的樂律得自皇太妃的真傳，妙不成說。她又是皇太妃的遠親侄女，也是宮中眼下獨一有子嗣的人，在宮中的職位，也自是不必言說。”紫毫的聲音溫軟溫和，娓娓道來：“她的笑容，但是後宮中獨一無二的美色。”

楊婕妤隻是看著舒娥，一時候竟不說話。

“哦？”舒娥笑道：“卻不知在姐姐眼裡，楊婕妤最與眾分歧的處所是甚麼？”

舒娥心中一陣發冷，臉上卻極力不動聲色，施禮道：“楊婕妤萬福。一貫冇有來看望婕妤娘子了。娘子氣色好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