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娥走出兩丈遠,卻又聞聲背後咯咯的笑如同連續串風中搖擺的銀鈴,清脆動聽。
“夫人過獎……”
舒娥穿了淡青色鏤銀線暗紋的衫裙,用青色絲帶將一頭烏髮綁起。
“楊婕妤派了她房裡的寺人去道觀裡要了鎮鬼驅邪的靈符,另有護身的符咒,作法除妖的香灰,傳聞今晚就要燒符鎮鬼,花相居裡正悄悄地安插著呢,你去看看不去?”
舒娥點點頭,回身拜彆。
紫毫粉色的櫻唇微微伸開,彷彿聽到了天下最詫異的話,腳步便在舒娥話音剛落時停下,手中的一柄宮燈也跟動手指的鬆動而落下。
玉蓉說著悄悄側首聳肩,兩片粉色的櫻唇微微撅起,續道:“本來永安夫人是個滿口仁義品德的好人,永安夫人所做的事,竟是為了天理公道四個字。早知是如許,我就不會去裝神弄鬼了。”玉蓉的話中固然帶著諷刺的意味,卻因為她那清脆柔滑的語音,一字一句還是帶著嬌憨之音,說不出的好聽。
華芙忙跟了上去,卻聽舒娥說道:“讓紫毫跟我同去。”
紫毫的嘴角是一樣溫婉的笑意:“夫人有事儘管叮嚀,如何跟奴婢如許客氣?”
半晌的驚奇,華芙隨即說道:“夫人謹慎。”便倉促去喊了紫毫。
華芙問道:“夫人要去那邊?”
七月十四日,夜幕來臨。恰是華芙所說的宮人們去放荷花燈最後的日子。
……
“紫毫姐姐,我當日進宮,所為何來?又是為何人而來?”舒娥俄然問道。
紫毫端方的笑容很快遮住了驚詫的神采,說道:“我是夫人的丫環,天然永久跟著夫人。”
舒娥聽紫毫說完,卻笑道:“紫毫姐姐,你錯了。”
氛圍中帶著夏季特有的悶熱的濕熱之感,紫毫挑著宮燈,走在舒娥中間。
“紫毫姐姐果如大家獎飾的那樣溫美好貌,謹慎可靠。”舒娥讚道。
“明日就是楊婕妤出月的日子,我怎可不去看看她呢?”舒娥淺笑道。
舒娥臉上微微變色,本來等不到楊婕妤那邊的動靜,心中已然非常焦心失落,又聽玉蓉在這裡儘說一些不將性命天該當作一回事的驕易之詞,更是心中不快,現在隻想回身要走,卻又受了她如許的戲弄。隻是礙於華芙,舒娥卻不肯意對玉蓉有不豫之色,隻是微微點頭,說道:“如此告彆了。”
隻聽身後玉蓉清脆地“哎呦”一聲,彷彿是俄然崴了腳,或者一不謹慎想到了甚麼詫異可駭的事情,隻是聲音中卻充滿了撒嬌憨頑的意味,又帶著幾分辯不出的柔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