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彥質一聽，看向徐衛，兩人對視一眼，公然不出所料，斡離不真使這一手了。不消說也曉得，定是郭藥師所獻之策。張叔夜眉頭舒展，大聲問道：“金使？所為何來？”

徐衛率一班虎捷軍官立於石碑之前。上有進士出身的樞密院長官折彥質親書“宋靖康二年正月，虎捷鄉軍葬陣歿將士於此。”或許上天也為忠烈們而傷感，連日陽光淺顯的氣候至本日變成陰雨。春雨綿綿，憑添離情。徐衛率一眾武官，焚香灑酒，並朗讀祭文，以祈英魂不滅，含笑地府。而後，自都批示使而下，均施大禮，向朝夕相伴的同袍作最後道彆。

徐紹很客氣，還先謝過，方纔落坐。屁股一沾椅子，一眾子侄群起來拜。樂得樞密相公大手一揮，衝二哥說道：“今晚，我們家定要不醉無歸！”

“那……官家甚麼態度？”徐衛又問。

想著想著，因為過於勞累，竟躺在床上睡著了。待那怪大媽來喚時，天已黑儘，聽得外頭人聲喧鬨，說是客人差未幾都到齊了。

摒退了錢成，三人苦衷各分歧。張叔夜憂愁官家不能果斷，或被主和大臣所擺盪。折彥質卻安撫說，有徐樞密和何少宰在，定主戰議。耿南仲李棁等輩興不颳風波。三人說了一陣，各自告彆。

“大多主張倔強，回絕媾和。唯耿南仲，李棁仍主和議，說甚麼若攻滅宗望，若使金帝大怒，傾舉國之兵複仇。且粘罕扣河甚急，萬一他過得河來，如何是好？不過耿李二人想是也明白現在局勢竄改，主張說，固然承諾媾和。但要求女真人全數撤離我境，並償還燕雲六州，包管永不再犯。”徐紹答覆道。

“那另有假？你們看看，那裡有傷？”徐衛兩手一伸說道。幸虧，他受的傷都在軀乾，衣服一穿，還真看不出來。隻是可惜了老種經略相公穿過的鎧甲，都成襤褸兒了。

徐衛聞言輕笑，高官厚祿誰不想要？我還想做三衙大帥呢，題目是坐不坐得穩。並且，就算此次把兩路金軍滅了個潔淨，但短期以內，宋金攻守之勢，不會有太大竄改。金國挾滅遼之威，又占燕雲十六州關鍵之地，對南朝的計謀上風非常較著。起碼十年以內，女真都會把握主動。在這亂世當中，高官顯爵不是說不首要，但比起兵馬地盤來，孰輕孰重？難不成我徐或人帶著軍隊，一向在東京看大門？

“臣謝陛下掛懷，都是皮肉創傷，並無大礙。”徐衛躬身一禮，答覆道。

“那便好，國度多事之秋，恰是朕倚仗諸卿之時，萬望保重為好。”趙桓說罷，一陣沉吟。底下三個都曉得明天官家召見的目標，折徐兩人並不焦急。但張叔夜倒是如鯁在喉，不吐不快。幾次三番強忍，畢竟按壓不住，取出奏本，起家道：“陛下，臣有本要奏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