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和七年,七月十五,徐衛領兵剿賊已去兩日。徐家莊父老翹首以盼,未得訊息。這日氣候一反平常的豔陽高照,陰雲密佈。晌中午分,電閃雷鳴,滂湃大雨降落下來。偌大一個徐家莊,被覆蓋雨簾當中,不見人影。村西頭,兩人合撐一把油傘,一步一滑的向村東走去。行至徐府門前,收了油傘,倒是徐家馬伕領著郎中前來。徐王氏徐秀萍兩人從府裡出來,與郎中打了個號召,就立在屋簷下,朝村西頭張望。
徐秀萍內心牽掛著弟弟,隨口說道:“管他甚麼來路,既是九弟安排來的,我們好生顧問就是。”
徐王氏知這姐姐出世將門,向來粗枝大葉,想必冇有本身考慮得那般詳確。略一思考,摸索著問道:“那女子辭吐不俗,想必非官即富。我曾拿言語摸索,她彷彿還未結婚,你說……”
徐秀萍一想,也是,那女子生得花容月貌,便是全部夏津縣,也無這般出眾的女人。她既然尚未婚配,九弟又對她母女有活命之恩,這倒是天作姻緣。管她是官是富,我徐家也是官宦世家,爹爹五品致仕,四弟蒙蔭任職七品,九弟未及弱冠就賜了八品出身,絕計不會委曲了她。
有個老婦見兒子受了傷,內心擔憂,非要往家裡拖。兒子卻擺脫開來,大聲道:“現在從戎吃餉,便非平頭百姓,未得軍令,不敢回家!”說罷,重新歸隊,頭也不回。
徐王氏自嫁到徐家來,經常聽丈夫提及行軍兵戈之事,心知兵無常勢,勝負隻在朝夕之間。九弟僅招募三百餘人便開赴作戰,實在令人擔憂,遂安撫了幾句,便將話題扯到家中的客人身上。
這時,徐秀萍回過甚來,訝異道:“你莫不是想……”
何女人體味母親的脾氣,隨口應下。人家美意收留,即便要走,也應當跟仆人劈麵拜謝纔是。這鄉野山民,雖則粗鄙,卻都是些仁慈樸素之輩,強似那東都城裡金玉其外,敗絮此中之人。
“這半日老是心神不寧,堵得慌,也不知是如何了。”徐王氏憂心忡忡的說道。徐秀萍隻當她是思念在孃家的兒子,也冇搭話。朝村西頭望了一眼,不安的問道:““弟妹,你說九弟幾時能返來?”
何女人笑道:“母親過慮了,那徐家姑嫂都是熱情腸,並無歹意。”
徐王氏麵露笑容,點頭道:“姐姐你想,我家這小叔疇前固然惡劣,現在卻懂事很多,又有了出身。萬事齊備,隻欠婚娶。這女子生得那般美麗,我看著喜好得緊,她被叔叔救下,也是緣分使然,不如問瞭然來源,差人說媒如何?”徐母早逝,徐王氏將小叔子拉扯長大,所謂長兄如父,長嫂如母,這婚姻大事,自該由她操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