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茂昌重新核閱著麵前這個年青人，冇想到，還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角色。

又吃喝一陣，胡茂昌咂巴著嘴，欲言不止，並不時察看徐衛反應。後者卻處之泰然，夾上一片黃瓜，抿上一口小酒，非常怡然得意。因胡茂昌自稱行走於南北之間，他偶爾還問上兩句彆處的風土情麵，倒真像是老朋友在話舊普通。

實在明天徐衛就猜想他能夠是為了石炭而來，現在見他挑瞭然，放下酒杯，略一沉吟後道：“本官是一介武夫，不喜好虛頭巴腦那一套。與你實說吧，你我並非那種平常點頭之舉，當年在徐九困難之時，你拉我一把，這份情我記得。如果旁的事，隻要本官幫得上忙，不消你說，自會伸手。唯獨這石炭，燙手得緊，燙手得緊……”

“是以，明天恭請大人紆尊降貴而來，就是但願大人賞小人一口飯吃。”胡茂昌笑道。

“自打該死遭瘟的女真人寇我兩河，河東南境的百姓是南逃西遁一空，倒成了能人們的巢穴。如果不是知軍大人提虎狼之師，掃清處所，這先人基業壞於金狗賊寇，豈不成惜？現在解州降格為解縣，併入定戎軍。因鄰近河東，該地百姓即使聞聽官軍光複失地，亦不敢回籍。知軍大人高瞻遠矚，以鄉勇屯墾，隻是這地裡總歸是種不出金銀來。那陝西客商雲集定戎是為哪般？還不是衝著解縣石炭而來？隻是這些人不體味定戎環境詳細，隻為了逐利而來。小報酬免他們去打攪大人平靜，是以這段時候，四周求人，這些同業倒也給胡某幾分薄麵，總算是勸退了一些。”

徐衛客氣地對付兩句，小抿了一口。古往今來都一樣，這些話固然假，但倒是必須的收場白。胡茂昌殷勤地勸酒，卻見知軍大人都是淺嘗輒止，斷斷不會多抿一滴。幾次三番下來，他半開打趣半當真道：“大人莫是怪小人接待不周？”

要不如何說作買賣的人眼睛毒呢，徐衛專門派李貫覈實過，這大通、豐利兩處炭井，其產量占全部解縣的一半以上。並且挖出的石炭質量上等，埋藏又淺，還是靠近縣城，各方前提都很便當。哪怕是個內行，乃至是個傻子，他都曉得選這兩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