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著荊炎的刑堂侍衛，是“萬刃”退下來的探子，經此磨練，不免有一些今昔之感。

孩子們現在還擔不了保衛重擔，輪不了班，倒也獲了一日餘暇。

轉眼到了年關，北州城中家家張燈結綵，大南朝最肥饒之地莫過於這膏腴之壤的北州，這幾年的國庫糧倉根基靠著這裡供應。本年又是個瑞年，風調雨順，五穀歉收，老百姓們交了稅糧，另有充裕，一年到頭辛辛苦苦，大師夥都在盼著這一天。

遍體鱗傷的二十九排在最末，身子有些斜，怕是再也撐不住了。

荊炎不怒自威，一雙眼利的讓人膽怯，健碩的手腕長年累月握著一柄暗玄色的牛筋鞭，鞭長且粗，上麵有倒刺，蛇身的鞭刃上掛著不知多少人的血，已是發亮。

要想人前權貴，必的人後享福，而二十九所受的罪，倒是為了彆人的權貴，竟與他本身無任何乾係了。

這是二十九在明月莊過的第一個年，往年有孃親姐姐，天然也會像那些街上跑躥的孩子們一樣縱情玩鬨。隻是現在，光陰一轉，卻已如上輩子的事了。

二十九搖了點頭，沙啞道：“我也不曉得。”

內院冇有桌子，大夥領了餅子在院子裡找個處所蹲著吃。趁無人重視，小個子端著碗捱到二十九的身邊，做賊一樣輕聲細語。

每日天未亮，孩子們便迎著北風在武場，紮著馬步，腳下踏著一塊塊班駁褐色，是前些日子那些冤魂流的血。

唯有扛不住打時哀嚎兩聲，或者每晚夢中夢話才氣證明他不是個天生失聲的。

大師夥聽的清楚，荊管束說完又警告的看著一旁的二十三。二十三早在他掄鞭子的時候嚇傻，捂著頭抱成一團，瑟瑟看著一旁二十九捱打，恐怕下一秒本身就是如此了局。

日子一天一天永久過不完似的，二十九恍若置身在天國，白日盼著日落，能夠有一時半會歇息，到了早晨四肢疼痛，連綴惡夢，又盼著白日。

老侍衛想起方纔地上不竭掙紮的孩子，渾身帶傷，來時不知怎地，臉又給毀了，四肢套著練功的鐵環，彆說是個孩子，就是已摔打出來的成年人也一定吃的消。

覺得還會被再打，卻不知管束的肝火併不是衝著他的，荊炎抽了二十三一鞭子，便不在管他，轉而又狠狠抽向二十九。